玉面书生俊逸地笑道:“好事做到底,尹兄就快设法救治吧。”
尹靖颔首道:“吕兄说的是。”正待伏身去扶宇文雷,玉面书生眉梢闪过一丝杀气,突然说道:“这里是岔道必经之处,易漏行踪,还是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以免受人打扰。”
尹靖道:“吕兄说的是,但不知何处较为隐蔽。”
玉面书生道:“小弟得知一处所在,尹兄请跟我来。”
尹靖抱起宇文雷跟在他背后,出了山谷,地势更为开朗。
这时夕阳已快隐入西山,眼前景物甚是模糊,都是些一堆一堆凸起的山岩,中间是软绵绵的细沙,二人奔过之时,在地上留下浅浅的足印。
尹靖边行边问道:“吕兄可知庭主已否找到‘玄天图’?”
玉面书生道:“谷中别有洞天,岔道纷陈,大伙分开去找,倒没有听说谁取得‘玄天图’。”
二人奔入沙漠中十数丈深,尹靖见他衣衫褴褛,颇似刚才在甬道中,被千愚诸葛生追杀那人,不禁问道:“小弟在甬道中,发现昆仑掌门,提剑追杀一人,形状与兄颇相似。”
玉面书生点了点头,带着愤怒的口吻,道:“尹兄你也看到了,那昆仑掌门好没来由,趁小弟落了单,以老欺少,欲取小弟性命……”他说到此,突然停下脚步。
尹靖也跟着停下来,但见前面一片黄沙地势开阔,一点也不隐蔽,心中不禁微起疑云。
玉面书生看出他的心意,伸手向前面一指,低头说道:“过了山坳,有一段隐秘之穴,若时机紧逼可暂时将宇文雷置于土穴中,等取到‘玄天图’再去找他,也不会被人发觉。”
尹靖运目望去,只见那山坳在三十丈外,也看不出是否有土穴,正想询问,玉面书生抢先说道:“小弟原该与尹兄一道前去,只因与家父约定在西面第三个礁石后相会,刚才被昆仑掌门追杀,延误不少时刻,为免家父悬念,只好失陪了。”
尹靖不疑地笑笑。
“吕兄请便,小弟告辞了。”展开身形,向沙漠中直奔过去。
玉面书生脸上浮起得意的狞笑,急急向西面奔去,躲在礁石后面。
尹靖奔行间,忽觉脚下细沙微微松动,起初尚不在意,哪知松动得愈来俞厉害。
突然足跟好像踩空似地,陷下了一尺多深,心头一震,大喝一声,腾跃而起。但因细沙继续下陷,无法着力,因此跃不出二丈就落地了。
这一起一落,下陷得更深,直没到膝盖。
尹靖情知身陷流沙,忙提住丹田一口真气,把宇文雷高高举起。
他看距离两边礁石都在十丈外,只要脚下能踏实地,全力一跃,勉强又可脱出脸地。
他一运功提气,身轻如燕,因此下陷得很慢,只是抬着宇文雷负担甚重,否则凭他一人,要出这浮沙,倒也不难。
突然东面礁石上,出现一头戴软翅儒巾,身穿紫绔长袍胸前乌须飘拂的汉子,手提一把长剑,哈哈大笑道:“尹朋友,你也中了那小子的诡计,老夫刚才也险险葬身此地,哈哈,一入流沙,凭你有通天本领,也休想飞出。”
尹靖见那人正是千愚诸葛生,但却不敢开口说话,只怕丹田一口真气提不住,因为宇文雷身体重量,正沉甸甸地直压下来。
霎时之间,流沙已把两腿,全部掩没。
千愚诸葛生朗声道:“尹朋友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出,兄弟义务代你传达。”
他见尹靖手上举着一人,在流沙中沉得很慢,甚感诧异,故意要逗他说话,只要一开口泻气,必定立刻下沉更快。
尹靖闭口不言,那流沙沉到双腿,突然就静止不动了。
千愚诸葛生见状大为惊讶,一个人轻功练到了家,固可轻如飞叶,但却不能支持太久,尤其身上顶着一人,这重量更无法排遣,但尹靖这时却浮沉不定。
这少年武功高得出奇,说不定会有脱险的本领,突然恶念一生,阴笑道:“尹朋友你头顶一人,要出流沙颇费周章,把顶上那人放下容易得多了,待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话落口,扬手一粒飞蝗石,破空射去。
他言下之意是要打顶上的宇文雷,其实却直取尹靖喉咙“廉泉穴”。
飞蝗石发出“嗤嗤”破空之声,来速奇快,尹靖身陷流沙中,无法动弹,情势危极。
突然西面礁石,一道乌光疾射而出,比那飞蝗石来得更快。
“砰”的一声,两般暗器在空中相撞,火花飞溅,跌落在流沙上,很快就沉入沙中不见。
千愚诸葛生大大一怔,只见对面山岩上,突然出现一位蓝衣少女,迎风卓立,衣袂飘飘,宛如仙子谪降,嫦娥临尘。
那蓝衣少女神色冷漠得如一座冰山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