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在这种场合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情,笑礼师兄不必多虑。”游方很坦然的答道。
向笑礼:“我大哥已经失踪一年了,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也清楚你根本不愿意对任何人说。但我的请求非止于此,这也是影华这一辈子的心事,更是我松鹤谷以及向家满门之憾,我的要求虽然过分了,但请兰德先生一定要答应,松鹤谷会感激您的!”
游方:“笑礼师兄有何事,站起来慢慢说吧,人已经死了,其他的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的。”
向笑礼扶着游方起身到床边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对面,神色已基本恢复平静,缓缓开口道:“兰德师弟肯在此时此地说出来,就料定我不敢对你怎样,其实换个场合,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但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愿意让这真相传出去,这对松鹤谷是耻辱,我大哥的身份毕竟不一般。”
游方点头道:“我答应你,永远不会让人知道,至于我师父,当初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们追查了那么久,却不知道左狐掌门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就是为了松鹤谷的风闻着想。可是我面对向影华的时候,您应该清楚是什么感觉,以前有些事你做为旁观者可能想不明白,现在应该知道了。”
向笑礼摇了摇头:“这样毕竟也不是办法,我大哥的下落一天不明,影华一天不会安心的。笑礼想求您的事,不仅仅是要真相永远埋藏,而且要给我大哥一个……”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游方却替他接着说道:“给向左狐掌门的下落一个交待,一个体面荣光的结局。他永远是松鹤谷的骄傲,永远是向影华心目中的好父亲,是这样吗?”
向笑礼点了点头:“兰德先生果然聪明,是这样的,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讽刺,这个要求也有些过分。”
游方却断然道:“一点都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想让我怎么做,怎么说呢?”
向笑礼面有愧色的沉吟道:“无冲派曾设局埋伏过影华,影华那等本事也险些送命,那么我大哥发现奸人异动,尾随而去却落入陷井,一番苦斗不幸捐躯。兰德先生追查败类行止,终于查到了我大哥失踪的原因。……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兰德先生,请您在适当的时间借合适的机会,说出来,遍闻于江湖。”
游方:“好,就按你说的做,这个机会不好找,得等,但一定会等到的,我会查出左狐掌门的下落。”
……
向影华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终于看见向笑礼下楼了,她紧忙迎上去道:“二叔,兰德都和你谈了什么?”
向笑礼看着她,神色似有些伤感,终于还是露出了微笑:“既然不让你偷听,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打听?有件事,二叔也想和你私下谈谈。”
向影华脸突然红了,低下头不安的问道:“二叔也有事,兰德呢,他一个人吗?”
向笑礼:“不用担心他,有的是人照顾。”
向影华突然问了一句:“是李永隽吗?他提到李永隽了?”
向笑礼愣了愣:“关李永隽什么事?没说她呀,兰德先生让我把张玺请去,今天就让寻峦派弟子在病房外守夜。……别在这里说话了,快跟我来吧。”
向笑礼带着向影华来到自己的住所,向影华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二叔,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究竟是何等大事?”
向笑礼看着她腕上的手链,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影华,你的心思二叔清楚,今天问一句实话,你对兰德先生的心意究竟如何?”
向影华低下头,神情扭捏:“既然清楚,二叔何必问呢?我是绝对不能离开松鹤谷的,至于道侣私情之事则与他人无关。而他是地师刘黎的衣钵传人,想必已经告诉你了吧?”
第二百四十章 同仇
向笑礼抬起头,目光似是望着很遥远的地方:“兰德先生告诉我,他就是刘黎前辈的传人,若不出意外,将继承下代地师衣钵。以前我对此人有诸事不解,如今总算明白。我们谈到了一件事,本来他不想让我告诉你,怕勾起你伤心,但我想想还是应该对你说。”
向影华很意外:“什么事?”
向笑礼沉吟道:“你父亲,我大哥,一年前在北京下落不明,我们查了这么久也毫无头绪。兰德先生告诉我,上次在芙蓉谷怜心桥设局害你的人叫潘翘幕,是无冲派的人,也是国内几个犯罪团伙的幕后主脑,此人一直在北京活动,如今已被他所杀。潘翘幕临死之前,曾提到过有一位高手企图揭露他们的不轨行为,却不幸中伏身亡。”
向影华的神情暗淡下去,眼眸变得湿润,虽然已经一年多了,但是一提起父亲,她就忍不住哀伤,父亲的下落是她这一辈子的心事,听见这话迫切的追问,连声音都在发颤:“能确定那名高手就是父亲吗?”
向笑礼摇了摇头:“不能确定,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多追问,但兰德先生怀疑那人就是大哥,他对我说,一定要追查到底,直至水落石出,并遍传江湖。”
向影华:“什么时候的事情?”
向笑礼:“是你在松鹤谷中疗伤之时,兰德先生还在重庆,追查姜虎的幕后指使者,一直查到了从北京来的潘翘幕,将所有参与那次行动的歹人全部铲除干净。”
向影华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若如此,也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我前几天还梦见他了,总对我欲言又止,看来他去的也不安心。……二叔,松鹤谷应全力相助兰德。”
向笑礼:“那是当然,这不用你提醒。兰德先生是怕你伤心,再者他还没有查出确切的证据,所以没有对你提起。”
向影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抬头道:“这次南海遇袭,恐怕又是无冲派策划,就是冲着兰德先生来的。”
向笑礼点头小声道:“很可能是这样,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话不能这么说。现在的情况是兰德先生临危机变、手段高超,救了各大派传人。如果这么说的话,反倒成了他连累大家涉险,含义大不相同啊。”
向影华点了点头:“我当然明白,但是后天各派聚会的场合,恐怕要提防有人如此说法,企图让兰德为难。”
向笑礼:“会这么说的人,恐有嫌疑是詹莫道一党,你我心中有数便是。”
向影华又低下头,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道:“兰德还说什么了,比如他和我?”
向笑礼干咳一声:“影华啊,你的心思我清楚,你父亲不在了,二叔也希望你情有所依,但兰德先生的处境你也应该很清楚,恐怕凶险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