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四姑:“今天到老太公那里吃饭,提到了这件事,老太公很生气。”
游方赶紧站起来道:“莫老太公生我的气?他老人家八大门手段无不精通,不会信以为真吧?”
莫四姑:“老太公当然不相信这些事,你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人这样造谣诬陷,但梅兰德这个身份是三舅公和五舅公给你编排的,也算是莫家原出去的。江湖术无风起浪架空门槛,怎么架到你头上来了?老太公要你自己搞定!”
刘寅补充道:“已经查出来了,是北京一家名叫众寻网络公关公司接的业务,但委托人用的是化名,委托公司也是虚假注册,查不出底细来。”
游方点头道:“既然老太公生气要我自己处理,我恰好要去北京,就去摆平吧,这一招架空门槛用到莫家原的人身上,老太公生气也是应该的,这大过年的确实不够喜庆。”
……
游方在大年初七这天到了北京,谢小仙去机场接他,已经提前替他安排好了地方,是个四合院改造成的宾馆,住在里面十分幽静。
当天晚上游方去拜访了周逍弦。周逍弦见到他很意外,神情还有一丝古怪:“梅兰德?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最近你可出名了。”
游方苦笑道:“周先生也知道网上那些八卦?”
周逍弦:“罗谛客来拜年时告诉我的,他喜欢泡在网上,还在一个论坛做版主呢,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假如让人知道你来我家,我可不敢留你做客!”
游方苦笑道:“周先生,我是来登门拜望导师的!下个星期有一场在职硕士研究生论文答辩,校方指定的指导老师就是你,那个叫游方的学生是我。”
周逍弦又吃了一惊:“你?进来吧!……到书房谈,你手里抱的是什么东西?”
“我亲手修复的一件瓷器,想请周老师指点。……唉,网上那些八卦,说起来还和这些瓷器有关呢。”游方撒谎了,他手里抱的确实是一件瓷器,装在一个木匣中,却不是他亲手修复,而是游祖铭事先准备好的。
周逍弦有些纳闷,网上的八卦和游方手中修复的瓷器有什么关系?这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了。到了书房里,游方打开木匣拆开泡沫包装,取出一个釉里红敞口花瓶,周逍弦立刻就被吸引了,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花瓶的釉面,足足有十几分钟没说话。
他甚至忘了请游方坐下,游方就站在旁边,神情很是恭敬。
“它看上去完整无缺,连磕痕都没有!”周逍弦发出一声长叹,终于抬起了头。
游方答道:“是的,看上去确实很完美。”
周逍弦并没有把花瓶抬起来看底款,只是盯着釉面道:“这是明初瓷器,原先就是一堆碎片,而且保留的相当不完整,至少缺损了三分之一。你是重新仿制的缺损瓷片,填补了画功与釉面入窑烧成,修复的一丝不差,它不是赝品更非仿制,在我这种从事考古修复的人眼中,是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之一。”
游方:“周先生谬赞了,真没想到能得到您如此的评价!”
周逍弦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有人称我为鬼手,如果仅仅论技艺的话,我也不过如此啊!”
游方发自内心露出的微笑,父亲能得到周逍弦这种赞誉那真是当相不简单,他上前一步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导师的一点心意,送别人这样一件东西是白费心思,但是送您是再合适不过了,请一定要收下。”
周逍弦本想拒绝,可是看着桌上的花瓶实在很喜欢,这礼物真是送到他心坎里去了,于是摆了摆手道:“你坐下吧,刚才说网上那些八卦和这花瓶有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以游方的名字成了我的学生,又是怎么回事?本来你的私事我不想过问,但既然成了你的便宜导师,你又登门到我家,还是说清楚的好。”
游方坐下后叹了一口气:“与这只花瓶倒没什么直接关系,但与我修复它的手艺有关,有个倒腾文物和工艺品的跨国集团知道我有这门技术,曾拿一堆缺损严重的碎片请我修复和仿造器物,企图拿去当完好的真品拍卖,被我阻止和揭穿了,也许是挡人财路遭人报复吧!”
周逍弦闻言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我当年就遇到过这种事,还曾经受到过人身威胁。唉,你有这等本事遇到这种事也在预料之中啊。”
他并没有怀疑游方的话,因为一见面就被那只花瓶打动了,而且周逍弦本人确实遭遇过同样的事情,他脾气比较执拗当时也没有低头,再后来他在学术界的声望日隆,如今这种麻烦倒是很少了。
游方反而开口劝道:“周先生,您何必与那些小人生气呢?对了,纽约玉翀阁的薛奇男先生托我向您问声好。”
周逍弦一愣:“薛奇男,你认识她?她当年是我的前辈学长,才貌过人,我对她那是相当的仰慕啊。”
游方:“我既然认识吴屏东吴老,怎么会不知道薛先生?薛先生去年回宜宾,我还有幸陪同。她曾邀我去美国深造,但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留在国内,却这么巧成了您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