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二十多分钟才抵达美羽的目的地,这其中包括差点撞上小公园被警察拦截,等红灯和别的卡车擦撞,对方下来理论,最后被尚天威流氓世家的声势吓跑……一段十分钟内就能完成的行程,被他弄得惊险万状不说,还把时间拖长一倍。
不过,活着抵达目的地,是他们共享的庆幸。
“这些东西要搬上二楼。”美羽在前头以母亲给她的钥匙开门带路,这里她来过几次,虽不像自家那么熟,但也不至于太生疏。“应该是这个房间没错。”她要他们把东西放在母亲由电话中交代的那个房间的门口,房间没有锁,她旋开门把——
“啊——”一声尖叫顿从她口中溢出,久久不歇。
“发生什么事?”尚天威与俞咏文听见她的惊叫连忙上前来,他们朝房内望去,看见那个让她尖叫的原因。
“他……那个……裸……”
美羽打开门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形模特儿,及散乱一地的各色布料、剪刀、珠针、量尺……丢得到处都是,再把视线拉远,那张白色的床上……明显地有一个裸体男人正趴睡着,薄薄的被单有一半拖在地上,整个情景看起来就是裸男盖着棉被,而不是棉被盖着裸男。
美羽就是被这一幕吓到,但是她努力把惊恐压抑下来,她可是个无畏无惧的女孩,一个全裸的男人算什么?那些与女人不同的各种构造在人体素描课上,她不知画过几百次,可是面对真正的男人……
不,这有失她所向无敌的原则,她一定要镇定、镇静。
好梦正酣的华子榆被拔尖几十分贝的女子尖叫声惊醒,伸手把闹钟甩掉,闹钟当场撞壁夭折,尖叫声却还是没有消失。
“是什么人发明这种闹钟?吵死人。”他咕哝着翻身,打算拉棉被来盖住头,以免被这声音吵死,就在他翻身时,惺忪的睡眼发现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当下,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你们怎么进来的?”棉被禁不起这震撼,重心不稳的滑落地板上。
“哇——”美羽面红耳赤的倏地别开脸,这男人一丝不挂却没有半点自觉,到底有没有神经?
咦!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忍不住心里那股好奇,她抬眼看他一眼。“你就是那个YM1788?!”这个冤家路窄的大仇人!
美羽恨不得下楼去拿她的飞镖,把他当标靶来射个过瘾——她可没忘记她腿上拜他所赐的瘀紫还没消!
“你是……”华子榆也认出她。“那个可恶的女煞星!”他跳下床,巴不得当场把她活剥生吞!
“请你注意你的打扮!”天哪,羞死人了,这人怎么这副德行?莫非他是个暴露狂?
华子榆低头看看自己,惊吼。“抱歉。”连忙抓件内裤穿上。
咦,奇怪,他干么要道歉?这是他的房间,他高兴不穿衣服不行吗?他边穿裤子、边想到一件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注意一下你的口气。”尚天威看不过他的坏口气,便乘机表现。
美羽瞪尚天威一眼,暗示他太过多事,又转而问道:“我才要问你怎么在这里?”他觉得恼怒,她才生气哩,这人凭什么睡在她未来的房间,还睡在她的床上?
“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有罪的?”他双手叉腰,怒道。
“你胡说八道!这是我的房间!”美羽气翻了,这恶霸怎么反咬她一口。
现场的两个男生大吃一惊,美羽也许脾气不太好,也许冷酷,可从没这么凶过,令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有没有搞错,你站的地方是我家,你所在的位置是我的房间。”华子榆也觉得这女煞星不可理喻,更不可理喻的是老天爷,碰见她一次已经够倒霉,怎么又让他们见面?害他莫名其妙的丢人现眼。
“我妈说这是我的新房间!”若不是母亲到北部开会去了,她一定能把这不请自来的变态以最快的速度踢走。
“这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我爸要我搬,我都不搬……”华子榆脑中灵光乍现。“你妈……难道你是那女人的女儿?”他记得父亲提起过,那诱惑他的女人有个女儿,很快就会搬过来,要他把这个大房间让出来,他们还因此大吵一番。
什么叫做那个女人?美羽听得直抠耳朵,颇感不舒服,莫非……“莫非你就是那棵常绿乔木的儿子?!”噢,这最好不是真的!谁来告诉她这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小玩笑。她开始觉得头痛了。
“常绿乔木?”华子榆气炸了,他父亲有名有姓的,谁准她随便冠以这乱七八糟的诨号?“我不准你这样称呼我父亲!”他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崇高伟大的,他不能允许任何的诋毁。
“常绿乔木还怕人知道,他自己本人都没意见,你这小乔木鬼叫什么?”她轻啐了一口,名字不过是个庸俗的符号,何必太介意。
闻言,华子榆更是按捺不住满心的气怒非常。“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把那个女人一起带回去,我从头到尾都反对这桩婚事,现在你们给我统统滚出去!”他不能忍受那个女人,正如他不能忍受他父亲背叛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