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许如山回来,递给把爷一张写满字的白纸。
老刀把爷看了一会,说:“这些货估计村里大家凑一凑就差不多了,山菌可能会差一点,我明天叫村里的大婶们去山上采一些,晒起来。现在这天气,不下雨估计三天左右就差不多了。”
“把爷,进山的时候通知一声,我跟着去拍点照片,到时有用。”许如山临走时提了一嘴。
“行,就明天下午吧,上午你把学校的事情安排好。”
第二天下午,许如山布置好留堂作业,让石月儿代表老师全权监督后,跟着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向着山里进发。
带队的是耕叔,同行的还有文哥和长兵两兄弟,都背着土铳。
“小许老师,到了地头你一定要跟紧我们,千万别一个人乱跑,大山里有野猪熊瞎子,真运气不好遇上了很危险。”一路上文哥叨逼叨逼的念了一路,听得许如山耳朵要快出茧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耳朵不聋也不背,听得见。都他么说十八遍了,你能不能消停会,给我闭嘴。”
“我这不为你好吗,第一次进山的人都会兴奋,一兴奋我怕你忘了,多说几次记得劳一些。”文哥一脸都是为你好的表情,差点没把人气死。
几十分钟后,一行人爬上一处山腰,停了下来。
耕叔从怀里掏出一把像鞭炮一样的东西,分给大家。
这东西大概尾指那么长,拇指这么粗,前头伸出一根1厘米长的引线。
许如山一脸激动,好奇的问:“这是不是雷管炸药?咱们不是来采蘑菇的吗,还用的上这玩意?”
“这是村里自制的烟炮,不会炸响,点燃会一直冒烟,示警用的,山里猛兽多不安全。”耕叔解释。
随后又对其他人安排起来:“还是老规矩,两个人一组,遇到危险别出声发信号,长兵你们三个在周围警戒。”
刷刷刷人群散开,各自消失在山林里。
许如山跟着耕叔吊在后头,走走停停。偶尔看见山菌子会对许如山解说几句,然后他举着相机拍照。
突然在小路边的青苔下面看见几朵漂亮蘑菇,竿细伞大,呈米白色,上面还有暗红色的小点点。
许如山指着几朵蘑菇问:“耕叔,这个是什么蘑菇,她们怎么没采?”
“这是白伞菌,有毒的,不能吃。”耕叔解释。
“小许老师,这里有一群鸡蛋菇,你要不要拍照?”耕叔发现了鸡蛋菇,招呼许如山过去看。
“鸡蛋菇一般生长在土质疏松背阴的地方,只要发现一个,你就能在它周围找到一群,少则三五个,多则十几个。”
“咔嚓,咔嚓。”
“小许老师,过来,你看这里。”
“这是松菇吧,我认识。”
“对,是松菇,一般长在枯草下,找的时候最好拿根木棍翻一翻。”
“咔嚓,咔嚓。”
两人落在散开的队伍后头,一路悠哉悠哉的往山上走。
发现山菌子,不论品种,耕叔做科普,许如山拍照,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是陆撅菌,也能吃。不过嚼起来很有韧性,这边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吃,很少有人采这个,要不要也弄一点试试。”耕叔指着一种土黄色的蘑菇对许如山说。
许如山走近一看,眼前的陆撅菌与其他菌子长得还不太一样。之前见过的几种菌子伞盖都是向下往内包的,这个是往上,就像是一把翻转的雨伞,表面有黏黏湿湿的。
“那就也采一点吧,多个种类,说不定钱能多赚一点,反正都是试水。”许如山来者不拒。
耕叔点点头,把食指和拇指捏成一个兰花指状塞进嘴里,吹出一声悠长尖锐的口哨,声音在山林里不断回响,然后又远远荡开。很快山林深处也有一声哨响回应起来,过了不久长红背着铳从树林里钻出来。
“长红,你跑一趟,告诉婶子们陆撅菌也采一份。”
长红随着耕叔话落又消失在丛林深处,有点来去无影踪的意思,许如山暗暗称奇。
“耕叔,村里男丁是不是打猎都有一手啊?”许如山对这个特别向往,虽然自己也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可跟石银坳这里的人比起来显得弱爆了。家里那边虽然偶尔也会组织狩猎,可都是好几条村子联合起来,单独一个庄子没人敢进大山。铳枪也不多,像双水源也就支书家有一把,而且还不是个人的,属于村里的集体财产。
像耕叔他们这种,一人一条枪背着就往山里闯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当然前世不算,不过曾经在石银坳他也只是见过,每次进山他都在学校从来没参与进来过,一起进山现在是第一次。
“村里真正会打猎的人其实也不多,把爷算一个,不过他年纪大现在已经很少进山了,我算一个,另外就是长庚和石大宏。年轻一辈的会这些的就一个石根生,其他的算不上,顶多就会打铳填弹而已,真要单独遇上野猪和熊瞎子,都得慌。”耕叔叹了口气,为村里传下的吃饭手艺即将断送觉得难受。
“不是会填弹开枪,胆子大点就够了么,怎么就不算猎手啦?”许如山好奇的追问。
“哪里有这么简单,一个合格的猎手需要学很多东西,比如辨别粪便、脚印,掌握猛兽习性弱点,还需要辨别草药知道自救,会利用地形环境与猎物周旋,更不要说做陷阱和隐蔽之术了。像文哥长兵这样的,单独遇上大型猛兽,除非运气好,不然就是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