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张绝代美颜却只是微微摇了摇,缄默而坚定地拒绝了静儿的要求。“小姐──”静儿仿佛哀求地叫了起来。她家小姐已经在这儿站了一整天了。小姐是那样弱质纤歼的一个美人,再这么站下去,她担心她会撑不住啊!
寒玉珑幽黑的深眸缓缓转回,对上静儿忧心如焚的焦急脸庞。她黛眉轻蹙,忧伤而无奈地逸出一声叹息。
“静儿,你别管我。我还想再站一会儿。”
这里是小时候她爹最爱带她来玩的地方,不管是一草一木,这里的每样景物都烙印在她和她爹的回忆中。她不想离开这里,仿佛只有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她才能暂时忘却她爹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静儿服侍小姐这么多年,怎会不知晓小姐年幼丧母,和将军大人感情因而格外深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死者已矣,再怎么说将军大人死都已经死了,但若要是她最重要的小姐再这样沉溺悲痛下去,弄坏了身体,那可怎么办才好?
“小姐,静儿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是您这样折磨自己,老爷在天之灵相信也不愿见您如此伤心的。”静儿苦口婆心地劝着。
“如果爹在天上能知道我是这样想他,那我就算站死了也无妨啊!”随着玉珑低喊出声,两颗豆大的泪珠立刻滑下她精致绝伦的脸庞。“爹死得那样冤,可我身为人女,却什么事也没办法帮他做到。你说,我还有什么颜面贪图自己的安逸?!我……我真是愧对爹,愧对我们寒家!”她愈说愈激动,泪珠洒得更凶。
“小姐,您别这样说啊!”静儿见状,吓得慌了手脚。“虽然老爷确实是被人给害死的,但是无凭无据,咱们上哪儿去找凶手?这又岂能说是您的错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静儿说的是真话,但玉珑不听。“如果那天我强留住爹不让他出门就好了,那么这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小姐,您别净说些不可能的事啊!”静儿真是没办法了。
要是小姐真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任性的话,她现在也不会成为寒家上上下下的心头肉了。她叹了口气,换种方式劝慰。
“小姐,您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老爷和夫人都已经不在,您便是咱们寒家唯一的大家长了。天色已晚,想必大家都在等您开饭呢。小姐……”静儿撒娇地贴近玉珑。“您不会忍心要大伙陪您挨饿吧?”
“静儿,你这是……”玉珑惊讶地望向静儿,但她立即便会意静儿这是为了逗她开心。她望着静儿那张明白透着关怀的脸,一时间竟感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总是那样心软,静儿知道自己百试不爽的哀兵政策再度奏效,她受到激励,更加把劲。
“小姐,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嗯?”她拉着小姐的手摇晃。
“我……”玉珑虽心有不舍,但终究是拗不过静儿,只好摇头叹息。“唉,也罢,就依你吧。”
静儿是那么样的关心她,她又怎能再让她为她操心呢?
“多谢小姐大恩大德,静儿此生没齿难忘!”静儿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她拉着小姐的手,急急忙忙便要将她拉离溪边。
“欸,慢点、慢点!”玉珑差点绊倒,忙呼唤静儿。
“喔,对不起!”静儿这才惊觉,她赶紧蹲下来,关心地问:“小姐,您没摔着吧?”
“没。”玉珑轻轻摇头。当她拍拍裙摆正要盈盈站起时,秋水明眸却不经意瞥见前方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教她的动作不禁停顿。
“小姐,怎么啦?”
“静儿,你瞧那是什么?”她疑惑地蹙起秀眉,纤指遥点。
“什么?”静儿不知所以地回头一看,不看还好,她一看便立刻吓得尖叫。“哎呀,小姐,是人哪!”
“人?”玉珑一听,脸色登时一正。她提起裙摆,急忙站起。“静儿,快点,我们过去看看。”
她不等静儿应声,自己便急急向前走去。
“啊?过去看看?”静儿好不容易进入状况,抬眼一望,小姐却已走到那人身边,她连忙跑着赶上。“小姐,等等我呀!”
看来是个受伤昏迷的男子。玉珑蹲到那人身边,头先发现的就是那人受了伤。她心中正暗暗吃惊,身旁静儿又已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小姐,这……这是剑伤啊!”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她横了静儿一眼。他们寒家世代从军,她虽不会武,但分辨伤口这点小事又岂会难倒她。“快点,有没有布条?”
“没有。”静儿先老实地摇头,之后才想到,“要布条做啥?”
“他血流得这么多,再不帮他包扎止血,他的命真要没了!”玉珑叹了口气,抓起自己的裙摆,用力撕下一大片白布,缠上那人的手臂,俐落地为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