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欧阳律不敢相信,她居然自己形容成老天的礼物?可是,谁也解释不了她一个现代女孩,为何会来到民国?为何会出现在周子贺的三生酒店?为何偏偏还长得和他的前女友相似?
这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事情,只能用“天意”二字解答了。
她笑着继续说,“周先生温暖善良,却情路坎坷。老天定是不愿意他多年为情所困,才让我突然来到这里,并让我喜欢上周先生,这一切都是天意。”她的目光落到周子贺身上,“现在,我不管周先生怎么看我,我只想顺心而为。所有以各种原因阻挡我的人,都是逆天而为。”
周子贺也许是被她这一番话感动了,眼中有波光潋滟,只是,他还是不肯开口承认或允诺什么。他有他的想法,也有他的顾虑。
宋无双无所谓,经历这次生死波折,她看透了自己的心。在这段感情中,她都不怕周子贺把她当作安心的替身,她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她有她的办法,不怕打动不了这块温玉。
只有欧阳律,否定了她的一切。
“荒唐,荒唐至极!”
欧阳律脸都要绿了,宋无双只道,“小哥,你怎么看?”
一直看热闹的小哥突然被点到名字,虽说吓了一跳,但理所当然的回,“我不觉得荒唐啊,我觉得宋经理说的对,勇敢表达自己的感情,是非常有勇气的事情,宋经理,我支持你。”
欧阳律看着小哥摇了摇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站了起来对着周子贺颐使气指“你,敢不敢说,你心里还有没有安心?你,敢不敢说,你就是把宋无双当成安心,才多次舍身相救。”
周子贺默默看着他问完这些问题,低下了头,火光印在他的脸上来回跳跃着,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是,他此时的沉默,代表欧阳律说中了他的心事。
宋无双不忍他为难,起身对抗,“我不在乎,我似安心又如何?我自己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真是笑话,你现在说不在乎,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深陷其中。”欧阳律据理力争,“终有一日你会发现,你深爱的男人每天对你温柔软语,其实把你当成另一个女人倾诉衷肠。他所说的情话是给她说的,他所做的牺牲是对她做的。而你,如果真的爱子贺,是不可能接受这一切的。”他咪起眼睛,慢慢道,“除非,你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爱他!”
欧阳律的话就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向她击来,刀刀击中要害,她被击打的溃不成军。嘴上却不肯服输,“不会的,你说的根本不会发生。”
欧阳律长了威势,再次把攻势对准了周子贺,“子贺你敢不敢承认,你舍半个身家去易公馆救宋无双,是不是你把她代入了安心的感情?”他继续道,“宋无双吊死在乌家邦的城门外,你为了救她,用酒店的利益给易家军提供军饷,你此举难道不是因为又把她当成了安心?”
周子贺不敢抬头,亦不敢说话,因为欧阳律说中了全部。
初见宋无双时,因为她太像消失了三年的安心了,他没有着落的感情,有了可以慰藉的地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温暖之事,都因从前他对安心的感情。
他之所以坦然的为宋无双付出,因为当时的宋无双对他无情,他对她付出是毫无心里压力的。
可是现在不同,宋无双对他有了感情,他不能再如此行事让宋无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毕竟欧阳律刚刚说的都对,他对宋无双的好皆因安心。
而他现在无法说出这么残酷的话,宋无双在上海无亲无故,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昨个小荷还向他报告宋无双有了搬出去的心思,上海局势动荡,她一个女孩子在外租住多不安全,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他怕,此时,如果他承认了欧阳律的观点,宋无双一定会离开三生酒店,如果她在此其间出了意外,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用沉默表达他自己的态度。
周子贺也承认,一直以来,他也有他的私心,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他无法放任宋无双的任何事情而不管不顾。
他偷偷瞧着宋无双,她已失望的垂下头,额头的碎发遮住了她大半面容,看着手中的猪排,食难下咽。
他终是不忍心,为她挑了挑面前的炭火,希望这炭火能温暖她的心。
此时,已经能听到鸡鸣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大亮了。
终是小哥打破了僵局,“各位领导,大家都吃饱了吧,不如我们现在赶路回上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