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厂被拍卖后,这些家属自然也要搬离这片地方。可对于已经住惯的工人们而言,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工作没了,上头也没有补偿,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要被夺走,他们活不下去了。
死活不肯离开。只要有人劝他们搬走,他们就躺在地上装死尸。
有工程队开挖土机,他们就躺在地上。
工人们怕出人命,不敢开机。
黑五带人赶到城中纺织厂,江氏地产的工作人员面对这些不愿搬迁的“钉子户”,无论说多少好话,对方就是不肯搬走。
现场很快乱作一团,大人们的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和孩子们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黑五等人看着这伙人狼狈不堪,在边上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五哥,你看那几个傻子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觉得这事可能跟他们没关系。”
黑五也觉得这事可能另有隐情,他冲黑六招了招手,“去帮帮他们。咱们结个善缘。”
都是兄站,黑五一个眼神,黑六就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就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走上前
江氏地产的人看到这几个陌生人,他们脖子和胳膊上都有纹身,再看那脸上的煞气,一看就不好惹,一个个不自觉往后退。
黑六冲其中一人打招呼,“哥几个好,我叫黑六,是黑石地产的人。”
江氏地产的几人面面相觑,想起他们也是拍卖兰心纺织厂那块地的竞争对手,以为他们是来捣乱的,不自觉往后退,“我们只是打工的。拍地是上头的意思,不关我们的事。你们不能……”
为首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黑六等人将刚才的“钉子户”裹挟进屋里,随后很快传来男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江氏地产的人听着心惊胆战,一个个瑟缩起来。
没一会儿,黑六等人带着“钉子户”出来,一个劲儿跪地求饶,“我签。我签。”
黑六冲江氏地产的人一笑,“哥几个。签吧。”
为首的男人似乎是个经理,他冲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对方拿着文件上前,钉子户唰唰几笔签好了字。
黑六搂住经理的脖子将他往黑五面前带,“我五哥找你有事。”
经理不敢不去,被黑六拖到黑五面前。
黑五坐在属下准备的椅子上,冲经理抬了抬下巴,“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拿下兰心纺织厂的?为什么我们连人都进不去。”
这经理是个识时务的,也没有隐瞒,“我们之前给上头送了礼。你们进不去跟我们公司没关系,没送好处,他们不让你们进的。”
黑五摩挲手指,想问他们给谁送礼,怎么送。
经理却不肯说,“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小命不保。真的,哥几个,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官员贪污受贿那可是要坐牢的。那些下头都有办事的人。谁要是不守规矩,要被清出去的。现在工作多难找啊。领导要是知道他告密,他工作一准保不住。
黑五见他不愿意说,也不为难他,换了个问题,“这个钉子户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由拆迁办负责吗?”
“原本应该由动迁、规划、基建等部门负责。但是上次不是有官员调走了吗?这事也就停下了。”经理也是头疼,“之前我们送过礼了,一块地总不能送两次吧?领导就让我们自己动员这些人。但这些人死活不肯搬。要不是哥几个仗意出手,我回去还不知要怎么交差呢。”
黑五手撑着下巴,“你跟我说说看那几个动迁、规划、基建等部门都有哪些官员啊?我想跟他们认识一下。你能不能帮我安排?”
经理看了眼黑六,明白他的意思,也愿意结个善缘,“行,没问题。这些官员爱惜名声,不敢动粗,要是有你们几个相助,这事办得相当容易。我一定帮忙。”
黑五冲他一笑,告诉他回头去哪找他。经理就带着人回去交差了。
等他一走,黑六就急了,“五哥,咱们不是管他们要地吗?怎么又找那些官员了?”
黑五翻了个白眼,“你个猪脑子。你刚才没听他说嘛。上头没人,我们根本没资格拍地。既然拍不到,咱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跟政府搭上关系呢。回头咱们想要什么地要不到?”
黑六经他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那咱以后也是有政府腰的人了。魏满林那孙子算啥。迟早他得乖乖管咱们交保护费。”
黑五只觉得心累,那点保护费算什么。有政府撑腰,没人敢到他的场子捣乱,他才能赚大钱。
黑五这边很快与动迁部门搭上关系,开始承包T市所有的拆迁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