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就在这时,有人来敲我们的车窗:“先生,您违规了!”
辰亦函终于放开了我,拉下车窗,对那个交警喷洒怒火:“你第一天上班啊,没看到车牌吗?”
这是一个年轻的交警,认真而严厉的说:“看了,可是您违规了,请您……”
“小徐,这边什么情况?”一个四十上下的老交警走了过来。
“队长,这车超速驾驶,还差点撞上围栏。”
老交警看了一眼车牌,惊恐的将年轻的交警拉到身后,满脸堆笑的对辰亦函说:“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搞错了,现在没事了!”
年轻的交警坚持道:“不是,队长,他真的。。。。。。”
老交警喝止年轻的交警:“闭嘴,你差点就闯下大祸了!”
“没事了吧?” 辰亦函不耐烦的问。
“没事了,您好走!”老交警笑得谄媚。
辰亦函发动了引擎。我在心里苦笑,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个年轻的交警逃不过,我也逃不过。
辰亦函继续着他夜不归宿的自由生活,我仍旧在我的论文里绞尽脑汁。我们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这也不算什么糟糕的事,真正糟糕的事还在后头。
孙碧落没事不会打电话给我,她要是打电话给我准有事。
“米苏,我看到你发表在杂志上的文章了,虽然只是第三作者。”她嘴里好像还嚼着什么东西,十有八九是口香糖:“你导师是第一作者。”
“什么文章?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记得我和导师合写过文章,在学术上我一向都不求上进。
“我看看啊,”她顿了顿,告诉我:“题目是《天然气水合物地球物理测井响应及其识别标志》。对了,网上可以搜到,不信你自己看。”
我在中国知网里一搜,还真出来了,发表时间就在去年十二月,那时我还在罗格莫德上班。我将文章下载了下来,打开一看,我就彻底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碧落,我先挂了,一会所里见了再聊。”不等她回应,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是一个很爱发抖的人,不论是害怕还是生气,就像现在这样。我一直以为,他待我很好,那个小老头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关心学生就像关心自己的孩子。曾经有很多个瞬间,我都从他哪里体会到了我已失去的父爱。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那种虚与委蛇的人。以前不是没有人和我说过他表里不一,可他待我那样好,如同慈父,我怎能不信任父亲而轻信外人呢?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失望、委屈、愤恨像汹涌的潮水侵袭着我的心堤,下一秒就会被冲决。
“教授,这是怎么回事?”我把那本杂志“放在”了他的桌上,我知道我的力道还是有一点重。
他取下老花镜,看了看桌上的杂质,又看了看即将喷火的我,还能笑得出来:“米苏,你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我觉得您很清楚。”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全是假的,我完全笑不出来。
“哦,”他拖出长长的尾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了,我写了篇文章,把你也列成作者了。”
“这明明是去年寒假您给我布置的寒假作业,我在家熬夜赶出来的。您把我的报告改了两个错别字和几个病句,怎么就成您写的了?”我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米苏,这学术上的事说任何话都要负责任啊。”他在衣服和裤子的口袋里来回摸了两遍,才找到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这呛人的烟味令我深恶痛绝,我向后挪了两步,才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烟头积累的烟灰弹进了桌上水晶制的透明烟灰缸里,说:“米苏,教授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一个教授三年要是一篇第一作者的文章都不发表,就没戏了。而且,我们做项目,不管是横向项目还是纵向项目,都是作为乙方。你也明白,乙方有很多事不得不屈从于甲方,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整个屋子缭绕着二手的有毒烟雾,我终于被抢得咳嗽出声。他这才将手中的烟头掐灭,继续说:“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写,我何尝不想,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天都在忙项目,再加上其他繁杂琐事的缠绕,根本没时间也静不下心来写东西。”
他用力的叹息了一声,说:“米苏,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能理解您的做法,但是无法理解您对我的欺骗,而且无法原谅。”索取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欺骗。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揭发我?”
我沉默。
“米苏,你可别忘了,你六月份就能毕业了,难道你想无限延期?”
作为导师,他掌握着我的命运。面对他的威胁,我不想屈服:“对,我不想毕业了,这学位我不要了!”
“米苏,你真行!你以为你嫁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公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就不信了,他能只手遮天!”他脸色阴郁,颈项的红色血管好似即将爆裂,愤怒地冲我吼叫着,引来所里不少人的围观。
我从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