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给表小姐和她的侍女知道就行了,否则又会有一顿教训可领受的了。马大婶认真地忖着。
于是菱花就捧着一大叠美丽的衣裳往掬绣闻走去,临行前马大婶遗细细叮嘱道:“记住,衣裳放在表小姐屋墓的梳妆台上就可以了,自然会有侍友们收着。”
“我明白了,马大婶,您放心。”
菱花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古典的掬缯阁裹时,她忍不住地环视起这个好美、好美的寝室。
果然是闺阁干金住的房间,收拾摆设得柔雅有致,尤其那张雕凤镂花的红眠床,那柔软闪着亮面的牡丹缎被,还有那古琴、那瓶子水仙,幽幽然、诗情画意得就像梦裹的仙境。
这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美好事物,可统统在表小姐的生活娄聚集了。
一样是女孩家,反观她自己。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卑贱、好渺小,和表小姐一比,她就像表小姐绣花鞋底下的尘土一般,凄怅得令她自惭形秽。
她轻轻地将一大叠丝质续罗料子的衣裳放在梳妆台上,小手想离开那叠宁馨美丽的衣裳,可是丝滑般的触感今她的手指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陡然一个惊骇的念头冲入她的心底,她的小手握拳掐住了手心。
可以吗?可以吗?
老天,她只想穿一次看看,只要一次就好了:尝尝身为人人呵护在手掌心的姑娘的滋味,尝尝被将军怜爱恩宠着的滋味;她不敢奢望什么,她只奢求穿上一次柔若云彩的好衣裳,让她乾枯的生命墓充满一次甜美的梦境成真。
只要一次就好了,在这一刹那间可以幻想着美梦成真,幻想着她也能拥有某个人的爱,被某个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上,块在温暖坚实的楼抱卖……
表小姐到碧云寺去了。要到黄昏才会回来,她只要偷偷地借穿一下,在钢镜中好好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后,她就立刻把衣裳换下来,然后折叠回去。
老天爷,她也是个女孩子呀,就请满足她一次奢侈的心愿呵……
菱花心跳如擂鼓,带着深深的罪恶感关好了门,心想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有人进来的。
她轻轻地来到了铜镰前,件件地褪下了厚重笨拙的男装,并且将之折好放在桌脚明。
她把胸前缠着的布松开了,抛在一旁,然后打散了黑发,及肩后长度的乌溜发丝轻柔地飘逸着,她一时之间也不能穿上肚兜,直接伸手轻拿起 件绣着朵朵粉红梅花的雪白衣衫,缓缓地覆上了身子。
云一般的触感熨贴着她雪白细致的酥胸,惹得她一阵低低浅笑,然后再拿了缎白色的腰带束住了缦纤柳腰,把套在外边的白狐毛坎肩穿上。
菱花凝神一看。竟被镜中的人给惊呆了。
这是她吗?她竟不能认了!
镜里的女子柳眉不染自翠,唇不点而红,细致的险蛋漾着一抹梦幻,淡淡的嫣红色晕染在颊遗。修长纤弱的身子裹着一龚如明月、如轻梅的淡雅衣裳,罩着雪白的狐毛坎肩,她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这不是她原来的面貌,却比原来的她美上了千百倍,都是这美丽的衣裳所制造出来的效果。
她读叹着、惊异着,一时竟无话。
就在她心神荡漾、震撼间,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鸶然在门外响起。
“韵容。你在吗?”
菱花大大一惊,小脚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惶失措地看着房门方向。
糟了!
怎么办?怎么办?莫非这正是老天给她的责罚,惩罚她不自量力,丑鸭也想仿效天
鹅?
她正急着,不知该先换下这身衣裳,还是先躲起来,一时急了个团团转。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钟雕夜脚步稳健地踏了进来。
“韵容,你……”他倏然呆住了,一时移不开视线,“你是谁?”
知道钟离夜并没有认出她,菱花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又隧即被揪得紧紧的。还没过关,事情还没完哪!
她眨了眨眼,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是好。要开口吗?可是她伯一开口他就听出分明来,后果就大大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