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儿咬唇,想不到流苏不畏萧绝的威严,竟然打破沙锅问到底,得意的眼光转为怨毒。
想不到,她比她想象中要难缠。
“方流苏,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绝揽着林云儿,责问,“云儿都哭成这样,你还计较什么?她都能识大体,宁愿息事宁人,你是什么回事?”
流苏唇角勾起一抹很凉的讽刺弧度,让敏儿扶着,艰难地迈步,站在萧绝和林云儿面前,冷笑着问道:“王爷此言差矣,云侧妃好心来梧桐苑探望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只是妾身不明白,她被谁欺负了,哭得这么凄惨?这里是梧桐苑,妾身是主人,总得查个明白,否则落人口实,说妾身无容人之量。 王爷就算再偏袒,也想把事情弄明白,不是吗?”
如玉闻言,暗暗惊奇,对着萧绝的怒气,她不畏不惧,说话有条有理,又让人无法反驳,好生厉害,当下对流苏刮目相看。
萧绝冰冷地凝视着流苏透彻的眼光,流苏回他淡淡的讥诮,像是在讽刺他沉迷女色,是非不分。
他脸色一沉,柔和地拍着林云儿的肩膀,放软了声音,问道:“云儿,到底怎么了,说个明白,别哭了,本王会心疼。”
林云儿垂着头,遮去她眼中的怨怒,把那瓷瓶拿出来,声带着哭音道:“王爷……妾身也是一片好意,王妃姐姐伤得那么重,妾身想把这瓶药给她,治好她背上的疤痕……可是王妃姐姐可能嫌弃妾身出身低,不肯用妾身的东西……妾身想起过去,一时伤感,所以……”
“玉夫人,你和云侧妃一起来,从头到尾都在场,我是否有说话这种话?”流苏听罢,突然问如玉。
如玉见三人的眼光都看着她,犹豫了下,她所说的话,就决定了……
“说实话!”萧绝倏然厉喝。
如玉吓了一跳,急声道:“王爷息怒,王妃说她不习惯拿别人的东西,并没有说过嫌弃侧妃之类的话。”
“事情清楚了!”流苏对如玉淡淡一笑,坦然地看着萧绝和林云儿,道:“云侧妃,你是好意,流苏心领了。没人规定,你的好意,我一定要接受。”
“我……”林云儿呼吸一窒,脸色难看。
萧绝眼光复杂地看着流苏,她眉宇间倦意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失望,还有一种遗世的讥诮,他心口一拧,但是,王爷有王爷的骄傲,让他道歉,是绝不可能的事。
流苏也不在意他是如何想,事情弄清楚了,她也可以休息了。
“王妃姐姐,对不起……是云儿的错,没适时解释清楚,害得你和王爷翻脸,对不起……我……”林云儿唱作俱佳地上前,想要抓住流苏的手道歉。
流苏手一抽,避开她的碰触,淡淡地道:“你还没那么重的分量,值得我和谁翻脸。事情清楚就好,你们可以走了,我想休息。”
林云儿脸色一僵,被她讽刺得十分尴尬,更显得她的自作多情。
流苏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声音带着一种很凉的讥诮,“你们……呵呵……真相配!”
萧绝身子倏然僵硬,眼光狠戾,流苏并未回头,缓缓地走入内堂,走出他的视线。
时空交错,那一夜灯火阑珊,她也是这样走出萧绝的视线,接而走出他的生命。
正文 第五十章 萧寒
晴天碧蓝,万里无云,苍穹仿如一面巨大的纯蓝镜子。
梧桐苑茶花娇艳,满园飘香,梧桐树下,流苏在躺椅上午休,暖和的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只有零星之光在她白嫩的脸上跳跃,沉静宁和的脸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
纯白朴素的纱裙,袖口绣着几朵雪梅,简单大方,纯净如雪。浅浅的呼吸,吐气如兰,胸口微微起伏,微开的领口,露出几寸娇嫩的肌肤,引人遐想。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地走近沉睡中的流苏,挑眉,颇有兴致地研究她的睡脸,抱着胸,环视这座小巧雅致的庭院一眼,闪过一丝赞许,邪魅的眸光最终锁在流苏的脸上,像是欣赏着什么。
片刻,蹲下身子,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邪佞的手指无礼地在脸上滑过,嗯,好柔腻的肌肤,比想象中更细致嫩滑,摸起来真舒服。他挑逗式地勾起她的发丝,放在鼻下嗅了嗅,闭眼,一脸享受。
真香……
流苏睡梦中感觉到一股放肆的眼光直盯在她身上,略微蹙眉,睁开眼睛,撞入一双邪魅带笑的眼睛。 那人放肆的眼光正在她身上审判式地搜寻,像是掂量着一件物品般。
流苏心里一惊,直起身子,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发丝从他手指上抽回,见他一身贵气的装束,淡然道:“这里是王府偏院,不是客人该来的地方,您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