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朋友,是不是姓金?”
小雷点点头。
杏花翁道:“听说他是位由远地来的人 到这里来隐居学剑读书的,就任在那边观音届后面的小花圃里。”
小雷点点头。
杏花翁道 “他们也许已经回去了,你为什么不到那里去找?”
小雷征了半碗,像是突然清醒,立刻就冲了出去。
杏花翁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喃喃的叹息着 “两个男人,一个美女……唉,这样子怎么会没有麻烦呢?”
小花圃里的花井水多。但却都开得很鲜艳。金川是才子,不但会作诗抚琴,还会种花种花也是种学问。
竹留是虚掩着的,茅屋的门却上了锁就表示里面绝不会有
但这一点小雷的思虑已考虑不到,他用力撞门,整个人冲了进去,他来过这地方。
这是个精致而干净的书房就像金川的人一样,叫人看着都
屋角有床,窗前有桌,桌上有琴摄书画,墙上还悬着柄古剑。
但现在,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盏孤灯,一盏没有火的孤灯。
小雷冲进去,坐下,坐在床上,看着这四壁萧然的屋子。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着桌上的孤灯,照着灯前孤独的人。
“金川走了,捞着纤纤走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更不愿相信这件事。
但他却不能不信,泪光比月光更清冷,他有泪,却未流下。一个人真正悲痛时,是不会流泪的。他本来有个温暖好适的家,有慈祥的父母、甜蜜的情人、忠实的朋友。
但现在,他还有什么?一条命,他现在已只有一条命。这条俞是不是还值得活下去呢T
明月满窗。他慢慢地躺在他朋友的床上——一个出卖了他的朋友,一张又冷又硬的床。
春风满窗,孤灯未燃,也许灯里的油已干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春天?这是个什么样的明月?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四
门是虚掩着的有风吹过的时候门忽然“呀”的开了。
门外出现了条人影。一个纤长苗条的人影白衣如雪。
小雷投 一眼,但却已知道她来了。因为她已走过来,走到他床前看着他。
月光照着她的绰约风姿,照着她面上的轻纱她眼被在轻纱中看来,明媚如春夜的月光。
窗外柳技轻拂,拂上窗纸 温柔得如同少女在轻抚情人的脸。
天地间一片和平宁静,也不知有多少人的心在这种春夜中溶化,也不知有多少少女的心,在情人的怀抱中溶化。
“纤纤,纤纤,你在哪里呢?你的人在哪里?心在哪里?’
他并不怪她。她受的创痛实在太深,无论做出什么事,都应该使得原谅。
痛苦的是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他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么样对她,只不过因为太爱她。
只要她能知道这一点,无论多源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甚至连被朋友出卖的痛苦都可以忍受。
雪衣少女已在他床边坐下,手里在轻抚着一朵刚摘下的桃花她看着的却不是桃花,是他。
她忽然问:“像你这样的男人,当然有个情人她是谁?”
小雷闭起了眼睛,也闭起了嘴。
她笑了笑,道:“我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却知道你本已约好了她在杏花树相会。”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她并没有在那里等你 因为你还有个好朋友。”她嫣然接着道,“现在你的情人和好朋友已一起走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到了哪里?”
小雷霍然张开眼“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