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访谈?”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做情感顶多少活几年,我要做你那版,不出俩月我自己就得疯了。”
李春天永远忘不了去年因为小沈生病接替他做的那几期“心理访谈”,来电话倾诉的每一个人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偷窥和暴力已经算做好的,她曾接到过一个男人的电话说他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只要看见狗就想拿胶布把狗嘴封住,为此他到处去偷别人的狗,偷来了就开始给小狗嘴上贴封条,不吃不喝活活把它们饿死。若搞不好被人发现,追上来就是一顿暴打,就算侥幸逃脱,他只要事后回想起那些小狗的眼神,想到自己的双手粘满小狗的鲜血,他都想自杀,他说自己每天都挣扎在偷狗和自杀的边缘,痛不欲生。李春天只在电话里听到这些就浑身哆嗦,好几天吃不下饭,真不知道这些变态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死了得了。
李春天这个人内心脆弱,每当遇到她所不能解决的事情就会迁怒于惹事的人,因此她时常对人说“死了得了”这句话,按照她的理解,死了以后便一了百了,大家干净,殊不知,对于那么多的人而言,活着远比死亡要痛苦。
李春天给那个叫圣洁的人写了回信,告诉她很遗憾她的稿子不能发表,但她对报纸的
喜爱和创作的热情已经把整个报社的人都感动。
做完了版,李春天一个人先离开了办公室,管他娘的张一男和刘青青,熬到半夜完成了工作,她要做的第一件事照例是回家先洗个澡睡上一觉。
走到停车场,李春天便知道,她的觉睡不成了。
刘青青把两张报纸铺在屁股底下,靠在李春天的车前抽了一地的烟头。看见李春天,她满怀希望地站起身扑过来:“怎么样?他怎么说?”
李春天看看地上的烟头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也学会抽烟了?”
刘青青像没听见,拉住李春天的衣角,“哎呀你快说呀!张一男到底怎么说的!”
李春天支吾着:“我……我……我这就跟他说。”
刘青青虽然恼怒,却无可奈何。
李春天拨通了张一男的电话,刘青青立即竖起了耳朵听着动静。
“厄……是我,你现在在哪儿?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我说,你快别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好好说,我已经给刘青青打过电话了,死说活说人家才同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刘青青面露喜色,对李春天竖起了大拇指,看她的神情,恨不得一头扎进电话里去听个究竟。
“……张一
男,真的,你不能那么冲动,刘青青那么好的人你上哪儿找去?你就听我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青青就站在你的旁边吧……”
“厄……没有没有……”
“得了吧,就你?一说瞎话你就结巴,瞒得了我!你跟刘青青说,我心意已绝,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逆转,你让她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李春天抬眼看刘青青,她已经清楚地听见了张一男的话,脸上阴的都能挤出水来。
“我……”李春天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敷衍过去:“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得理不饶人啊,就算你受了什么委屈,那也是应该,谁让你是个男的,男的就该让着女的,做一辈子的好事……”
“我说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你有闲功夫先管好你自己吧!”张一男坚决地挂断了电话。
李春天一下愣住了,对着刘青青说:“怎么冲我来了?怎么成了我爱管闲事呢!分明是你们一个一个哭天跄地地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的……”
这会儿,刘青青脸上的水已经结成了冰霜,不等李春天说完,她的火已经冒出来了,指着李春天的鼻子嚷嚷:“有你这么劝架的嘛!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本来挺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搅黄了,现在你
让我怎么办?”
李春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混蛋女的!愣了几秒钟,李春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蛋!谁有闲功夫管你们的烂事!”
大多数情况下李春天做事总是两边都不讨好,受累还得挨骂,所以她总觉得自己活得既没人格也毫无尊严可言,生活对她好像根本谈不上什么乐趣。
李春天上了车,刘青青追过来,不依不饶地拍打着车窗叫喊:“现在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死去吧你!”
刘青青当然不会真的去死。她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一个牛轰轰的外国公司的经理,追她的人多得是。最多的时候据说分别有来自韩国、日本、美国和中国台湾的中老年同时给她送花,刘青青完全有实力摆平这些列强,不但不会牺牲色相,还能花干净他们包里的美元。
李春天却总是这么倒霉,有时候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长了一副倒霉相。这不,她刚刚开着车上了三环的附路就被一个交警拦了下来,开了罚单还扣了两分之后上了三环,没几分钟又不幸追上了前面一辆奥迪车的屁股。
李春天和奥迪司机同时从车上跳下来,不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