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知道秀爷身子不畅快,好可怜,想安慰你呢。”禾良忍不住摸摸他的宽额和峻颊。烫烫的,再不处理,暑气侵入五脏六腑就更难散出。
“那你呢?你……你转身就走。”
他本就生得英俊好看,此时杏眼带怨,羽睫轻颤,轻咬薄唇,这爱怨交织的风流模样实在非常人所能抵挡,何况对他有情有爱,又要如何舍下他?
禾良叹气,试着拉起他,“我没要走,秀爷还没喝药不是吗?我得把药端过来喂你呀,再有,等会儿也得帮你用薄荷露推推颈背,搽搽胸口,让你好睡些。”
“你要端药?”
“是。”
“没要走?”
“是。”
“还要帮我推推搽搽揉揉?”
“是呀……”笑叹。
游岩秀突然站起来,微颠,但很快稳住。
他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怕她不顾道义地溜掉,抓得牢牢的,跟着拉她走到桌前,抄起那碗原被他弃之不理的解热药汁,仰首咕噜咕噜地灌。
“喝慢些啊。”禾良轻嚷,才刚说而已,他药已灌光。
游大爷又拉着她走回榻边,从床头小柜拿出一个小瓶,他知道她都把薄荷露收在那里。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脱掉衣物,脱衣动作之快,即便妻子想跑,也无法在那极短时间跑离他三步。
“我们来吧,”全身上下仅留一条里裤,他躺平,一手还握着她。
“秀爷你不放手吗?”禾良坐回床榻,凝眸笑看他,脸容晕暖。
他五官略绷,喉结动了动,握她小手的五指终于慢吞吞松开。
他目光一直锁着她,见她拔开瓶盖,倒出绿色薄荷液,先是往他胸央抹了些,然后缓缓地往外围,以画圈圈的方式推匀开来,推到最外圈,再缓缓往胸央一圈圈收回,如此重复了三次。
当禾良推完第三次时,他徐徐逸出口气,嗓音略哑地道:“你有事要告诉我,我其实也有话要对你说。”
“嗯……你说,我听。”
他静了会才道:“你知道吗?那天,你说喜爱我……你明明说爱我的,最后却跑回娘家住,我独自一个待在这房里,越待脾气越大,越气却越想你……”
推完薄荷露,她的指尖犹搁在他胸央,听到丈夫所说的,禾良轻咬唇瓣,无法从那双男性美目的注视中抽离。
游岩秀又道:“你说我是一轮明月,你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禾良,在我眼里,你才是高挂天上的那轮明月,我是后羿,一箭把你射下来,你掉进我这个大恶人怀里,只好乖乖受我荼毒,再也飞不上天。”
禾良眼眶湿润,鼻音略浓地笑了出来。
“人家后羿射的是九颗太阳,又不是月亮。”
“他既然能射下太阳,还连射九颗,当然射得下月亮。”体内的沉重感忽地消去不少,不知是那碗药汁已发挥作用抑或推抹了薄荷露?不管如何,他舒坦了些,心情也是,妻子守在他身畔,他就舒坦了。
“禾良,那天你还说,你就像我收藏的一个物件,我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倒也没错,但你不是物件,你是我收藏的禾良,是我的禾良,谁对你流口水,我就让谁流眼泪,谁敢冲着你叫春,我就让谁痛得哭爹喊娘,谁要是——”他突然意会到自己又在耍狠,忙止住,觑见妻子神情未变才安心些。
不掉泪真的好难,但这泪中揉进感动和欢喜,禾良眨着雾眸,指尖再沾了点薄荷露,去揉他两边额角穴位,轻轻揉着,轻问:“秀爷还有话告诉我吗?”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泪颜,大手抚上她的颊,“禾良……”
“嗯?”
“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不做就是。”
“好。”她吸吸鼻子,侧颊摩挲他掌心。
“如果非做不可,也会偷偷做,做得天衣无缝,不让你晓得,不惹你伤心。”
“噗。”她小小噗笑,最后无奈地点点头,“嗯,”他谁啊,他可是我行我素最威的“游大爷”,倘若一开口就保证绝对,必定,无论如何会彻底“改过向善”,她听了心里也不会踏实,所以,就慢慢磨吧,她可以花一辈子慢慢教。
她嘴角勾笑,揉完他额角后,改揉他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