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道:“且不说曲洋为神教贡献大不大,只是如若被任盈盈拉了去,恐怕她拉拢旁的教众来,就更方便些了。”他一顿,又说,“向问天在崖上不做好事,还是想个名目赶下山去罢。”
要说上一世也是如此,任盈盈来求了曲洋做他师父,东方不败便允了,又使她在神教保持尊位,她趁此良机与许多教众施与恩惠,颇受爱戴,加之后来杨莲亭一心固权,把许多旧人推到任盈盈那边,才使那任我行后来那般轻易夺了黑木崖去。
而向问天对任我行忠心耿耿,一来乃是任我行对他有知遇之恩,二来东方不败从不信他,使他抱负难抒。他才在任盈盈耳边念叨,要知任盈盈年纪尚幼,若非身后有人教她,又怎能想到投曲洋所好?
原来东方不败高傲自负,虽晓得任盈盈是个隐患,却并未将她看在眼里,任她做去。若不是后来他心思转变、无心教务,使得杨莲亭把神教弄得风气不正,也不会败于任我行之手。只是这一回他好容易得了莲弟的情意,可万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杨莲亭也想到这些,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杀意:“这几个叛徒拉拢神教中人,凭借的不就是一个‘圣姑’的名分、和满口的义气么!教主,任盈盈可不能再留在黑木崖上,平白让她得了声望。”
东方不败颔首:“我记着前辈子任盈盈十五岁时主动求去,那时想必是怕你对她下手,就去了洛阳,在外头又与诸教众联络。而她在黑木崖上名声已固,走了也不怕甚么了。”
杨莲亭也晓得上一世做得不到家,只是他那时只晓得钻营、却不懂御下,爬上高位又得意了一时,再因着没有武艺傍身,便只好借着东方不败的光儿,以甚么劳什子的《教主宝训》压迫教众,才失了人心。这重新来过,自然不同。
这些个所谓江湖人,最看重的莫不过是“义气”二字,邪道中人尤甚。若是觉着你讲义气,就恨不能和你拜把子、当兄弟,可若是觉着你不讲义气了,便是之前已然是个把兄弟,也能与你割袍断义。任盈盈几人能打上黑木崖,口口声声说的岂不都是“义气”!所以“义气”之于江湖人,可真是太重要啦!
杨莲亭自诩,他从仆役爬到总管,凭借的可不是甚么义气。他有硬气有骨气,可义气那玩意儿,值几个钱?还抵不过东方不败待他一腔情意。不过这义气当用则用,也不能小看了去。便冷笑一声,想道,当只有你几个会说“义气”么,老子先与这黑木崖上上下下都“义气”了,看你去捞老子的洗脚水喝!
于是两人商定了,拥着进了房。
杨莲亭甩开之前那些个乌糟事儿,专心为他老婆涂起油脂来,而东方不败则懒懒地趴在那处,说了一句:“莲弟,闭关这许久,教中事务可都堆了好久啦。明日你与我一同去看看才是。”
教务
且说东方不败自重归了自己的躯壳,就直言闭关练功,好在之前他未来时神教已然整顿得差不多,又因这位教主喜怒不定、童百熊杀一儆百,各教众不敢掠其锋芒,都是十分收敛。
如今任盈盈已有动作,东方不败虽仍对教务没甚么兴趣,却也晓得该入手其中。更何况,他虽不喜,杨莲亭却是个爱权的。两人已然算是夫妻,东方不败当要与杨莲亭好生商讨这教务之事,也对他指点一番不足才是。
次日,东方不败就去了书房,乃是在那相距不远的另一处院中,诸般布置与主院一般无二。只是那起居之所换做了书房,再另辟一间居室,若教主处理教务乏了,便可在那处歇息。
上一世东方不败因有难言之隐,非密闭之所不肯入眠,自然不在那居室里呆着,而如今有杨莲亭相守,便不忌讳那许多。两人便要人在那处也安了宽床软枕、精致被褥,以方便行事。
这院子里并不忌讳外人出入,若教众之人有事禀报,都要进来在一间外室里放上卷宗,留待教主处理。不过书房内却是不能让人进去的,窗门都早被锁住,四周亦有黄衫护卫把守。
杨莲亭与东方不败进了这院子,虽现下还没得教众前来,却有许多小僮内外搬动卷宗,亦有仆妇做洒扫、烧水等事。此时见到教主过来,都是低头不敢做声。
东方不败自怀里取出一把铁钥匙,在书房外铜锁上转了两转,人便走进,杨莲亭一直恭敬垂手,也是跟着要进去,只是还未跟上,东方不败已然退出。原来这房里灰尘四起,才踏脚便是一阵呛鼻,他自然是呆之不住。
几个仆妇见状,连忙进去打扫,她们都是大字不识,倒不怕被做些甚么。
有小僮端来茶水,东方不败接过啜口,便又说道:“与我这位兄弟也来一盏。”
小僮偷眼看看杨莲亭,他分明见这位大人是护卫服饰,却得了教主这般看重。不过他毕竟是个仆役,不敢多看,慌忙又去倒满茶水献上。
这东方不败靠在院子里那株雪梅上,袖口微抬露出一截腕子,白生生好不惹眼,再低头饮茶,唇边一点沾湿,尤显红润动人。他原本身材颀长,今日又穿一身锦衣,既是风姿不凡,却也不堕教主之威。
杨莲亭立于其身旁,将这番美景全收入眼里,顿时心痒难耐,只是如今光天化日,他可不敢在这许多人面前动手。
好在也没忍得几时,仆妇们动作倒快,不到一刻已然将那书房收拾完了,两人这回再走进去,便是窗明几净,一派清雅。
东方不败从内里解锁开窗,外头秋风进来,一阵神清气爽。
杨莲亭进门就动了手,把他老婆压在那书柜角上,于阴影中狠狠亲上去,是唇口含着唇口,舌头绞着舌头,一番纠缠。不多时便不能自控。
东方不败一边承接,一边将那探入他里衣大掌抽出,含糊笑道:“莲弟,你怎地这般急色,可还记得这在哪处么?”
杨莲亭见他双目水润,便是晓得他话中之意,却仍是难以自制。待又亲了一遍,才舔一舔他嘴唇,笑道:“教主,你也没几日风光了。”
东方不败想到昨日已又换了一枚玉势,脸上一红,含嗔带怒地瞟了他一眼。
两人在书房里胡闹了一会,东方不败忙整整衣裳,杨莲亭待要伸手帮他,却被一巴掌拍开手:“莲弟,莫要添乱。”
杨莲亭摸摸鼻子,只觉得他老婆心思实在难以揣测。要知这杨莲亭从前也是做过“杨总管”的,初时为讨好东方不败,也亲手给他打理过衣衫。哪里就“胡闹”了?不过倒也不多言,美人亲自动手,那也是好看得紧。
待东方不败弄好了衣裳,杨莲亭凑过去拿袖子给他擦一擦嘴角,极是讨好:“教主,我去帮你把卷宗搬来?”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看他:“也好,莲弟精气足,多用些子也少点儿折腾。”
杨莲亭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出门。留东方不败看他背影出去,先是目光一沉,又轻叹一声,随即再露出一点笑意来。
日月神教是个极大的教派,有教众十万余,遍及南北。而若要养活这些个教众,这产业自然也就多了。因而有青楼、当铺、赌场,又有矿脉、门店、商铺,兼放贷收租,便是这平定州内,就有良田数万顷之多,可说家大业大,十分富足。
东方不败自做教主以来,这些个产业便都归了他所有,不过也只是明面儿上给他,内中还有盘根错节,与众位长老、堂主干系也不少。手下人贪一些乃是小事,私下里开办的揽钱所、销金窟亦为末节,东方不败并不看在眼中。只是但凡是神教根基所在,都不容有人染指。因而那些下头的管事每逢月中都要上山报账,但晚一日,就要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