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拂袖而去。跪着的张嬷嬷随即起身,默默对江婉行了一礼,垂头快步跟上卫氏入了屋子。
江婉低着头看卫氏离去时微动的衣摆,神色间充满了苦涩。心下却大松了一口气,心坎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顶着越来越大的日头,甚至还慢悠悠地在心里为自己反驳
她真不是故意的啊还有,刚刚出来得急,居然忘记拿屋里那个嵌了细绒的护膝了,青石地板也太硬太凉了吧,在婆婆面前自己怎么就老是失策呢?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女人一定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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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二刻,用来报时的鼓声响彻县试考棚,应考的学子们鱼贯而出。
早起赴考,又在棚里闷了将近整个白天,萧祁仍神色自若,随着有序的人流走到场外,与自己的侍从会面后,将箱箧递给齐成,独身一人去了一趟花市集,捧着一大束粉玫瑰载兴而归。
才回到二门,便被齐成拦住了去路。
公子,少夫人她
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寡言漠色的侍从此时面露难色,萧祁上扬着的嘴角淡了下来:怎么了?
齐成低下头,小声道:她正跪在东跨院里。
萧祁皱起眉,甩了甩衣袖,大掌一伸便将他拂退到路旁,大步流星走向东跨院。
疾走了两步又恍然回神,将手里的花胡乱塞到齐成怀里,转身匆匆离去。
在风中留下一句话:把花带回中跨院。
两三分钟萧祁便出现在东跨院门口。
江婉似有所感,刚抬头,便看到了淡着一张脸的丈夫。
身上仍然是那套自己早上给他亲手穿上的考衫。想必是得到了消息,便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与他的视线相触,温婉小声且真诚地说:你莫与母亲争吵,是妾身做错了。
萧祁的目光落在了她泛着汗的前额,又接着下滑到因长时间曝晒而泛红的双颊。
开口,声音十分冷淡:你不必多说。
江婉:?
看着他跨着大步进屋找人理论的护崽样。江婉满脸黑线,她怎么就这么想扶额呢。
屋里的争吵她没仔细去听,才不过片刻,一道冰冷的女声从屋里头传出来:滚出去!
我就知道江婉很是无力,然而垂首挺身直跪的姿态更为真诚了。
倏忽间有一道人影靠近自己,墨香浮动,片刻后那人便跪在了她的身侧。
江婉的眼角抽了抽,这狗男人,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他这一跪,自己和婆婆之间那道岌岌可危的婆媳关系恐怕会碎为一地。
调整好情绪,转头,面色温和地对他说:今日真是妾身做错了,夫君您先回去。至于事情具体的经过,之后我会同您细说。
瞧着她冷静的眉眼,萧祁顿时从考完试买花以博佳人一笑的冲动中反应过来。
四肢僵硬,高大的身躯却依旧维持着跪姿。估计出于莫名的自尊心,没立刻起来。
江婉便继续劝他:您先回去罢,母亲她为人和善,估计待会儿妾身就能回去了。
萧祁轻嗯了一声,这才顺着她给的梯子站起身。
俩人没再交谈,江婉保持着恭敬的跪姿,而萧祁先回了中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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