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或许只是技术性故障,”安纳瓦克说道,“不必什么事都疑神疑鬼的。”
“你讲话愈来愈像朱迪斯·黎了。”舒马克砰地放下杯子,“不过你说的对。新闻对巴丽尔皇后号确实没有什么报道。他们写的主要是沉没的拖轮。”
这在安纳瓦克的意料之中。危机指挥部让他们眼巴巴地挨饿,或许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让你自己找吃的。那么,他已经找到了。飞机坠毁之后,戴拉维便开始上网搜寻。世界上有别的地方发生过鲸鱼袭击吗?假如果真发生过的话。或者,正如乔治·弗兰克,那位印第安人塔依哈维尔所讲的:也许问题根本不在鲸鱼,利昂。也许它们只是我们看到的问题的一部分。
显然弗兰克这话一针见血,然而在戴拉维将首批调查结果给他看过后,安纳瓦克更加不知所措了。她在南美、德国、北欧、法国、澳洲和日本的网站上进行搜寻。看样子其他地方的问题是水母,而不是鲸鱼。
“水母?”舒马克忍不住笑起来,“它们怎么了?它们扑向船只了吗?”
最初安纳瓦克也没有看到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以鲸鱼和水母形象出现的这些问题算什么问题呀?但也许毒性极强的水母入侵和发疯的鲸鱼攻击可能彼此有些关联。同一问题的两种症状,异常行为的累积。
戴拉维找到了阿根廷科学家所持的观点,它猜测在南美洲沿海捣乱的根本不是葡萄牙战舰水母,而是一种相似的陌生品种,更危险,更致命。
问题远不止这些。
“差不多就在这里发生鲸鱼事件的同时,南美和南非沿海也有船只失踪,”戴拉维说道,“是水上摩托车和快艇。只找到一些碎片,其他什么也没有。假如你现在将一桩桩事件累积起来……”
“你会发现有很多鲸鱼,”舒马克说道,“为什么我们这里都不知道这些事?加拿大与世隔绝了吗?”
“我们不大关心其他国家的麻烦,”安纳瓦克说,“我们不关心,美国更不会。”
“反正,发生的船难远比我们从媒体上得知的多得多,”戴拉维说道,“碰撞、爆炸、沉没。你们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是法国发生的传染病。那是由龙虾身上的某种藻类所引起的,现在,一种他们无法控制的病原体已经迅速扩散开来。我相信其他国家也遇上了。可是你愈想把它看清楚,它就愈模糊。”
安纳瓦克不时揉揉眼睛,心想,他们正在丢人现眼。当然,他们不是第一批落入科幻妄想的人,那是最受美国人欢迎的阴谋论。每四名美国公民就有一人怀有这种幻觉。有人说前总统克林顿做过俄国人的间谍,许多人相信有不明飞行物。但一个国家为什么要隐瞒那些令成千上万人着迷的事件呢?何况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彻底保密。
舒马克也表示了他的怀疑:“这里不是罗斯威尔①,没有从天空掉下的小绿人,也没有什么地方藏着飞碟。哈里森·福特的电影我们看多了。这整件阴谋只有电影院里才有。如果今天什么地方有鲸鱼扑向船只,明天全世界就全知道了。假使别处发生了事情,我们一定也会知道。”
“那么,你仔细想想,”戴拉维说道,“托菲诺有1200名居民,只有三条主要街道。尽管如此,他们仍然不可能对彼此都一清二楚。对不对?”
“对,但那又如何?”
“一个小地方就已经大到让你无法获悉一切,更别提一整个星球了。”
“拜托!这道理谁都知道。”
“我认为,政府不可能永远封锁消息,但可以让大事化小。你充其量只能控制新闻报道。我敢断定,我在网络上查到的绝大多数新闻,本地媒体一定也报道过,只不过我们没注意到罢了。”
舒马克眯起眼睛。“真的是这样吗?”他迟疑地说道。
“不管怎样,”安纳瓦克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他闷闷不乐地戳着他的炒蛋,在盘子里推来推去。“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但黎也有,她知道的肯定要比我们多。”
“那就问她呀。”舒马克说道。
安纳瓦克扬起眉毛。“黎吗?”
“为什么不?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她好了。你能得到的就是她一句‘不知道’,要不就是避而不答。说句老实话—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安纳瓦克沉默不语。黎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福特也不会。他大可以去问,直到自己沮丧地知难而退。另一方面,舒马克提到一个重点,那就是在提问时不让任何人察觉的方法。也许是去揭开谜底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