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京畿前往东都洛阳的官道上,每隔几个时辰便燕军信使摇铃开道。
庆功宴之后,燕军暴行更加,各地动乱不断,长安来的快报应接不暇,几乎都是丢城的军报,让燕皇陆善头疼不已。
鄜州有紧急军情!
“州刺史反叛,归附唐军。”
坊州有紧急军情!
“地方豪杰聚集乡勇斩杀守城官,归附唐廷。”
岐州有紧急军情!
“军民异动,刺史弃城而逃。”
陇州有紧急军情!
面对京畿各州接二连三的丢失,与各地百姓的反叛,陆善雷霆大怒。
他看着大殿内的疆域图,原本在攻陷长安后,京畿附近有一半州郡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而今不过短短数日,便又被敌人夺去,长安城西门之外就能看见唐军的旗帜,而燕军所占领的,南不出武关,北不过云阳,西不过武功。
“这些贱民,竟然反叛我,投靠唐廷!”
陆善将军报撕碎扔进了炭炉中,“那个逆子,就是如此替朕守长安的吗?”
并将怒火,迁至晋王陆庆绪身上。
看着丢失的城池,越想越气的陆善竟还想通过杀人来泄愤,“将地牢里那些不肯归顺的唐臣全都斩首示众。”
“对了,还有那个雍王李忱,将他绑到天津桥上,千刀万剐。”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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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一支禁军冲入地牢,将李忱从地牢内带出,因为无法行走,双手还带着枷锁,禁军便拽着她的双手拖行,丢进了囚车里。
地牢在刑部,而李忱要去的地方,则是天津桥。
天津桥横跨洛水,长三百步,宽二十余步,两侧修有栏杆、表柱,桥中间两侧的位置,还有四座可以望月的四角亭,桥北与紫徽城端门相应,桥南则与定鼎门大街相接。
桥头两端汇聚着集市与酒楼,因此,这座桥,也是整个洛阳,最为热闹,人最多的地方,行人车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陆善选在此地,便是要杀人诛心,以泄他心头之恨。
当囚车被押上天津桥时,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燕军的残暴,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禁军将李忱拖到了天津桥其中一个四角亭上,随后解开枷锁,改用麻绳捆绑双手。
没过多久,禁军从四角亭上抛出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穿戴着唐廷金紫的年轻人,被缚的双手举顶,整个人都悬在了墙砖前的半空中。
桥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敢驻足,就连议论也是极为小声,“这是谁啊。”
“瞧着穿着,还是个不小的官呢。”
“是唐官吧。”
“现在已经到了秋末,夜晚的洛水,寒冷刺骨,就算不用刑罚,也能冻死他。”
几个站在四角亭上望风的禁军,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行人纷纷猜测被挂之人的身份,因为劈头盖脑,没有人认出李忱。
“燕皇陛下有旨,此人乃是唐皇第十三子,雍王李忱,唐皇昏庸,不配坐拥天下,由其子代为受过,千刀万剐之刑,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否则以同谋罪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