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二年春,宁陵一战,张荀因功升任河南节度副使,随后率部退守淮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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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
夺下河东后,苏荷当即派人分兵驻守,并安抚受战争迫害的河东百姓以及灾民,并将河东胜利的消息向南散播出去,短短数日,便有无数叛军汉人将领前来归附。
河东一战,重创叛军,使得苏荷与朔方军的名声,再震天下。
“吁。”
苏荷胜仗归来,李忱出帐相迎,胜利虽在预料之中,但刀剑无眼,苏荷又喜欢冲锋在前,故而每次出征,李忱都无比的担忧。
“我回来了。”
回来之前,苏荷还特意在河东城中沐浴更衣,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净才去见李忱。
二人在帐前紧紧相拥,李忱在苏荷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除去他送给妻子的香囊,还有澡豆与花瓣沐浴的味道。
李忱检查了一下苏荷,确认没有受伤后,柔声摸头道:“傻丫头,平安归来就好。”
“刚好行军到了一处有水的地方,况且我听人说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太重,对于体弱与不善武者不好。”
苏荷说道,“容易折寿。”
“上天知我功业未成,不会这般早就将我收去的。”
李忱乐观的说道。
苏荷将李忱推入账内,一边卸甲,一边玩味道:“妾身打下了河东,不知夫君有何赏赐?”
论及赏赐,李忱却是眉头一皱,河南宁陵一战,新帝封赏了张荀。
然而河东一战对于朔方军的封赏却并没有下来,“陛下赐死了建平王。”
原本嬉笑着讨赏的苏荷忽然呆滞住,因为都在军中,所以苏荷与建平王的相处要比长平王还多。
天子登基灵武,于关中剿灭叛军时,还曾一同并肩作战过。
“为什么?”
苏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那可是他的亲儿子。”
李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站在权力的最顶端,疑心这种东西,会让人六亲不认。”
“那他这样的做法,与连杀三子的圣皇有何区别。”
苏荷皱眉道,“抛开建平王的身份不说,他是在平定关中之战中立下了首功的功臣啊,作为一名武将,不清不楚的死去,并且刽子手还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屈辱,如何能够忍受。”
尽管对于建平王的死,李忱也十分痛心,但是这样的事,出现在李家,震惊之余却又在意料之内。
在这个愚昧又腐朽的时代,人心究竟可以自私到何种程度,是旁人永远也无法猜透的。
“今日他敢杀了三子,明日又是否会手刃长子呢?”
苏荷问道。
“或许某一天。”
李忱回道,“但我回来,就是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忱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朝中的事,你不必担心。”
苏荷挑眉,“陛下才登基多久,就开始手刃亲子,而你只不过是他同父的兄弟。”
李忱握着妻子的手,“七娘,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我最大的护身符。”
苏荷轻皱眉头,“我与朔方的儿郎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守护的是天下,而不是这样的君王,我从小就不喜欢束手束脚的规矩,更讨厌儒家的学说,如果李怏敢对你如何,那么这李姓家臣,不做也罢。”
“将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