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者有腿疾,无法自行前来问诊,听闻先生医术高明高,不用把脉便能知道疾病的深浅,这才前来。”
苏荷说道。
苏荷说的并非吴郡言语,而是官话,周广望了她一眼,摸着长须说道:“代人问诊,请将病情仔细说来,以便老夫分析。”
“病者与我同岁,年幼之时因游船不慎落水,于盛春时节感染风寒,自此之后,双腿再也无法站立,常年服药加之药浴,却始终无法治愈。”
苏荷说道。
“娘子的口音不像是吴地人。”
周广没有着急下结论,而是看着苏荷怀疑道。
“我从长安而来。”
苏荷回道。
“娘子的口音也并非京城人士。”
周广又道。
“我生于朔方,夫君是长安人,所以我也算是半个长安人。”
苏荷回道。
“所以病者是你的夫君。”
周广又道。
“是的,先生。”
苏荷回道。
“小娘子请回吧,这病,老夫无法治。”
周广摇了摇头,旋即起身背转,没有任何缘由就向苏荷下达了逐客令。
“先生不能治,那么先生的师父呢?”
苏荷不肯离去,此行的目的,就是周广的师父,于是问道,“纪神医也不能吗?”
“娘子还不明白吗。”
一旁的药童说道,“师父一但摇头,不是病理难治,而是病患本身。”
听到这儿,苏荷更加肯定了神医师徒的医术,等候了一夜,她自然不甘心就此离去,“先生不是不能治,而是不敢治,医者仁心,先生岂忍,让病者一生都活在过往的痛苦之中。”
“老夫知道你的夫君是谁。”
纪明说道,“恩师既然选择从长安离开,早已给自己立下誓约,无论朝中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再参与。”
“纪神医知道圣人的十三子?”
苏荷问道。
周广默然,又道:“娘子既然明白,有些事情老夫就不点透了,恩师年事已高,不喜争斗。”
“治病救人,如何是争斗了。”
苏荷有些生气,她看着道貌岸然的纪明,“先生既然在这里义诊,便说明先生有济世之心,不问出身,这是先生自己的规矩,而今有病者求医,先生却拒之门外是何道理?”
周广不语,苏荷又道:“先生究竟为何不敢救,就因为她是圣人之子?即便她是皇子,先生救了又如何呢,这几年,先生与周神医是否去过关中与中原呢,大唐如何,天下如何,您今日若不救她,于弃天下人无异。”
周广自然明白苏荷的意思,而苏荷之所以如此说,便是感知纪明与周广师徒似乎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会如此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