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进谏,河东节度使陆善与其部众密谋反叛谋,皇帝却都不听从,反而越来越信忍后,张国忠终于忍无可忍,遂使激将之法,暗中将陆善在朝的眼线通通找出,并利用自己掌管吏部的权力,一一排除,欲以此让陆善恐惧,从而加快造反,便能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
陆善留于长安的长子,也被张国忠安排人手监视,并极力撮合与太子李怏之女的婚事,是想将陆庆宗作为人质,永远留于京师。
——华清宫——
李忱回京后,并没有干涉朝中任何事情,包括张国忠所做一切加快陆善谋反之事,十月冬皇帝游华清宫,命雍王从幸。
华清宫的瑶光楼内正在举行一场宴饮,赴宴的都是皇室宗亲,以及外戚张氏五家。
李忱在宴上,看见自己的姊姊,万春公主与右相的幼子鸿胪卿张珀坐在了一起。
于是这才想起来,在她离去的一年里,皇帝已将万春公主下嫁给了鸿胪卿张珀。
张珀的名声,李忱素有听闻,虽是张国忠之子,但行事却不似其父,所以聪明伶俐的万春公主才会愿意下嫁给他,如今二人并坐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
东宫此次从幸的人,除了太子的长子,还有其次子,南阳郡王李溪。
皇帝身侧坐着的,自然还是张贵妃,就在李忱抬头时,恰好与张贵妃对视了一眼。
张贵妃的脸上虽有笑意,然而眼神里却透露着无法诉说的悲伤,皇帝的恩宠对于她而言,不过是煎熬与折磨。
然而皇帝看不到这种情感,自以为言听计从,将所有的宝物与珍玩赏赐下去,就能像内宫中其她妃嫔一样,得到她们的真心。
李忱将视线挪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旁的苏荷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或许,你可以去与她见上一面。”
“听闻十三郎去年离京时,去了中原。”
孝真公主忽然在宴上提起了雍王的事。
雍王离京众所周知,以及她前往中原所做的一些事,唯独一直退居在内宫的皇帝不知道。
孝真公主借与弟弟李忱关心之语的话,将一旁的张国忠惊得不轻。
因为雍王的事一但泄露,那么他在中原的罪行也将暴露无遗,他费尽周折才将这些事瞒下。
李忱也知道,孝真公主此言,是想借她打压张国忠在朝的嚣张气焰,除此之外,还能让皇帝疏远她。
“十三郎去了中原?”
皇帝听后果然重视了起来,他挑眉看着李忱。
李忱艰难的从席座上撑起身体,尽管有苏荷搀扶,但依旧不能站稳,“小心。”
李忱因无力的双腿差点载倒,幸而有苏荷,他向皇帝行礼,如实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臣去了江南,只是途径中原而已。”
“江南?”
听到江南二字,皇帝眯起了疑惑的老眼。
“朔方的冬天太过寒冷,雍王有腿疾,所以妾身带着雍王去了江南过冬。”
苏荷向皇帝解释道。
皇帝身侧的冯力也弓腰提醒道:“去年冬,朔方有雍王的上奏,其中内容便是雍王要前往江南之事,但是大家去了华清宫,所以一直搁置着没有看。”
很显然,皇帝已经不记得此事了,但观李忱的状态,与离京时无异,便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江南可是好地方。”
张国忠旋即说道,“东靠大海,每年产海盐数万旦。”
既然已经开口提及,孝真公主又岂会罢休,“十三郎只是途径中原,就能引起如此大的动静,想来在江南也是的吧?”
孝真公主的话彻底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张国忠想要开口撇开话题,却被皇帝怒视。
“雍王在中原做了什么?”
皇帝问道众人。
事情过去了一年之久,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当时,如今再提起,李忱也有了应对的方法,便不怕自己在中原的事情被皇帝知晓。
而孝真公主在此时提及,也让张国更加确信,李忱的作为乃是受东宫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