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苦心劝着:“父皇,您且消消气……”
太子再听不下去,匆匆走了。
一路赶着去了皇后宫中,一进门,就瘫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牙关却死死咬了起来;双手紧握住,额头青筋直冒。
皇后看着直皱眉:“你怎么回事?这么沉不住气?谁叫你难受了?”
太子睁开眼,惨然笑道:“母后您说,这宫里,谁能叫我难受?”
皇后脸色就变了:“是皇上?皇上说你什么了?为的什么?怎么回事?”
一叠声的询问,却只叫太子脸色更差了,疲惫地揉着眉间:“三弟做的好事!”把刚才发生的事给皇后学了一遍,“三弟也是糊涂了,再缺钱,也不能朝那些银子动手,还首尾不干净,给留下了把柄,这下好了,叫老二一本奏折给递了上去,父皇本就等着抓我的小辫子,三弟自己给送上去了……”顿了顿,更加没了心情,“父皇的意思,怕是要严办了……”
皇后身子一颤,几乎没栽倒下去:“皇上,是那么说的……”
太子静默着,久久没说话。
皇后颤抖着:“太子……煦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看重太子,疼爱这个长子,可对幼子的感情也不是假的。看着太子一直静默的样子,皇后心头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哆嗦着道:“煦儿,昭儿可是一直敬重你,一直一心一意帮你……他那么到处搂钱,还不是为了我们?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要是皇帝真要发落徒宥昃,那肯定是毫不留情的。皇后都不敢想象,自幼金尊玉贵长大的老三,到时候得受什么罪!
想到这里,皇后眼泪都掉下来了:“太子啊,你得帮帮他,你得帮帮他……老三,老三他……”几乎是泣不成声,皇后拉着太子,“你就这么一个同胞弟弟,煦儿……”
太子脸色也不好,闭着眼睛满脸的苦涩,停顿良久,才长长叹口气:“母后,若我真有那一天,弟弟他,我不会叫他受苦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舍弃老三了?
皇后胸口一痛,捂着胸口,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栽倒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太子到底不忍心:“母后,你放心吧,但有我一天,绝不会叫三弟受苦的。”
皇后捂着胸口,默默垂泪。
太子抿着嘴角,无奈的苦笑:“母后,你也说了,那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能不指着他好?要是能使力,我能袖手旁观?刚才父皇叫我去的情形你是没看到,父皇那是龙颜震怒,别说是三弟了,要是我在里头,他怕能当场捋了我太子之位!”
皇后身子一颤,惊住了。
有些话,太子本不想说出来刺激皇后,可到这会儿了,却是瞒不住了,他看着皇后,沉痛道:“母后你当我在那儿还看见了谁?”想起今天在上书房时二皇子那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太子的手,狠狠攒紧了!
皇后本直觉要问,待看到太子这幅模样,惊呼道:“是老二?”见太子苦涩地点点头,皇后倒抽口凉气,手下一个没留神,却是把那长长的指甲也掐断了,指甲套刮开了皮肉,血丝一下沁了出来。
太子双眉一皱,赶紧叫人,却被皇后一把拉住了:“煦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老三我疼,你我也疼。你父皇居然当着老二的面下你的脸,你就再不能出错了。老三那里……”皇后咬咬牙,“老三那里,就先别动手了,你切顾着你父皇那儿,一定一定,不能在这档口再出差错!”
太子知道皇后说出这番话到底有多难,纵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也止不住红了眼眶,紧紧攥住了皇后的手,赌咒道:“母后,你放心,若我有一日能登上大宝,我定百倍弥补三弟今日受的委屈!”
皇后泪眼迷离的点着头:“好,好,我信你,我信你!”三皇子犯的错实在太大,为大局着想,只能暂时委屈他了,皇后垂着眼泪,恨死了淑贵妃和二皇子。女人抢走了她的丈夫,儿子还要来抢她儿子的东西,拉着太子,皇后一直端庄的脸都有些扭曲了:“煦儿,淑贵妃那贱人,你一定不能饶了她,一定!”
太子拍拍她的手:“母后你放心,不用你说,三弟被她害成这样,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罢休!”
可哪怕这样说了,太子发现,徒宥昃那边给他的打击,远不止是三弟徒宥昭的打击,看到徒宥昊和徒宥昃走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脸都青了,回去连平日最喜欢的苏东坡用过的笔洗也给砸了,手下的臣属全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老四跟老二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谁都不敢说话,太子看着这些木愣愣的下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查,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老四跟老二搭上的?给我查清楚!”
所有人都灰溜溜的走了,可是徒宥煦心底不详的预感,却反而越发浓重了。
过几天,三皇子徒宥昭贪腐一事终于曝光,满朝文武皆是震惊,皇帝当即下旨,剥夺三皇子徒宥昭成王封号,圈禁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