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心里也好奇,这个男人将来不知要配个什么样的女人,也不知谁宽宏大量才能包容得下他,忍不住暗暗窥视了一下,心里竟是一酸,顶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明眸皓齿,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怎么单单就看上他了呢,北雪暗想,日后要是见着这个女孩,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中午罗江宁打来电话,几次开口,欲言又止。
其实北雪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好点破。
他笑了一声说:“没听你的话,路上果然得报应了。”
北雪微笑,就算听了,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看,明明告诉你小心些的。”
罗江宁觉得她这种挑衅的口气别有情趣,不禁笑起来,“那颜小姐说说,什么时候还要小心些。”
北雪轻叹:“你当我是巫女?就算是,算这一客卦得多少钱,让你一句话就轻易地套去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我请你吃饭。”
北雪微一挑眉,“哦,那我要先收订金。”
罗江宁“哈”地笑出声,“无功不能先受禄。”
“只怕我有功你也不肯承认。”
“我是那样的人?”
“那你是哪样的人?”
罗江在电话另一端微垂了眼帘,这个女孩冰雪聪明,自己一句话说出去,或许就收不回来,要不要说呢?以后你会知道我是哪样的人,一句话就成了定局,她没身家,又不十分的漂亮,至于聪明,女人聪明了,会是好事吗?他微微地迟疑了。
北雪也听出了他的迟疑,见好即收,“呵,开个玩笑,现在路上这么乱,开车真的要十万分地小心。”
罗江宁心头一暖,“谢谢你。”
北雪放下电话,坐在桌前暗暗地出神,罗江宁这样的男人,在女人中间一向抢手,女人到底是感性的生物,跟着顾晴光式的公子,图一时的开心,最终还是要投入罗江宁的怀抱。北雪知道自己不够漂亮,唯一的好处是知进退,晓大理。
北雪恹恹地伸了个懒腰,真是累,先天条件不足,又不能怨天怨地怨爹娘,只好靠后天的勤奋来补拙,可时间久了,身心俱疲,恨不能找一个坑一头扎进去了事。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颜北雪活得滋润着呢,何况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拼死拼活卖命了一个多月,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公司里的老板坚持极古老的做法,用红纸包裹了钱,送到员工手上,据老板说,那厚厚的一叠钞票捏在手里的感觉,和看金卡上的数字大不相同,是实实在在稳稳当当的。果然不愧是老板,对大众急功近利的心态摸得一清二楚。
北雪一直惦记着门口超市里的那盒巧克力,据说是巴西原产,标价十分昂贵,她狠了狠心,终于掏出银子来把它据为己有,揣在怀里,笑得眉眼口鼻都分不出来了。
北雪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要怎么样享受这盒极品甜心呢?甜点像美人和酒,需要细品才能知道其中滋味,暴饮暴食的那是饕餮,它们只知道吃,却完全不懂得其中的乐趣。
北雪在家里歇了一会,打开音乐,铺好了杯盘,慢慢地揭开甜品的盒子,一股浓香之气扑面而来,她狠狠地吸了几口,几乎有些陶醉了,正要把手伸过去,忽然听到外面有细微的敲门声,北雪愣了愣,已经八点多钟了,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跑到这里来捣乱?
她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是个男人,她就更多了几分小心,“谁?”
“是我。”
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北雪猛地拽开门,“你到底有完没完?怎么又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那个人的身子就向她倒了下来,她反射性地往旁边一闪,只听见扑通一声响,她微微地吸了口凉气,觉得牙齿都在疼,“你干什么呀?”
那人没有说话,也一直没爬起来,北雪直觉地感到事情不对头,弯下腰去摸了摸他的脸,暗骂一声见鬼,要死了还往人家家里跑,真不愧是顾大少爷,最知道怎么给人添麻烦。
她蹲在地上想了想,把他扔出去?会不会太过分了?给他叫救护车?也不过就是发烧,没什么大毛病;但要把他拖进来,北雪又实在不甘心,先不说以前有什么过节,单这位公子哥的难伺候劲,就够让人受不了了。
北雪犹豫犹豫再犹豫,眼看着这个人是要断气了,才恨恨地踹了他一脚,不得拖着他那身破烂西服进了屋,把他往墙角处一扔,找了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几巴掌把他打醒过来。
“你怎么打人?”
“吃药!”北雪没好气地瞪他。
他盯着北雪掌心里的药片,目光渐渐湿润起来,“你果然还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