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摇摇头,和他贴得更紧了一些,“没有,驸马很好,只是我想你了。”
他不想说,凌烨便没再追问,任由他抱着,将他拥紧了搂到怀里。
两个人的心跳声音缠在一处,直到此刻,楚珩才渐渐找回了一点安宁。
他已经把心交待在这了,真的收不回来了。镜雪里一针见血,说出了他最恐惧也最不想面对的事,陛下若是知道了,一定很生气,那会不会……不要他了?陛下那样不待见东君,他要怎么办?
心绪形如一团乱麻。
*
外头传来天子影卫提醒的声音,是驸马来了,请他们去前头宴厅。
稍后寿宴伊始,男女分席而坐。
楚珩再没见到镜雪里。
他是皇帝亲自带来的人,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了上座,和影卫首领凌启坐在一起。凌启那张冷冰冰的脸往那一摆,无形中就隔绝了许多打量的目光,为楚珩省了许多麻烦。
清晏被驸马带了来,他摇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却没选择去皇帝那儿,反倒迈着小短腿凑到了楚珩身边,伸手要他抱抱。
这落在众人眼里又是一出新鲜事了,纷纷抬起眼睛等皇帝的反应。好在今日是大长公主寿辰,皇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来。
宾客到齐,宴席很快开始。楚珩心绪低沉,面上虽然不显,却实在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干脆随手给大白团子剥起了虾仁坚果。
恰好凌烨今日轻车简从,微服出行,东宫女官是女眷,不方便跟着过来。楚珩这般举动,在旁人看来,就像是皇帝带他过来伺候小太子,心里的那点子疑虑还没升起来,就这么原地消散了。
再没人关注这位不得圣心的御前侍墨。
除了文信侯世子沈英柏。
大长公主府上的宴会气氛松快,座席排位历来没多少讲究,想要凑在一起吃酒的公子哥们不分家族的坐在一起,都是常事了。
凌祺然怕皇帝吃宴的时候再问话,恨不得随时拉着表哥,他是郡王之尊,席位十分靠前。
坐在这里,沈英柏一抬眼就能看见楚珩,清楚又仔细。
伺候?但凡楚珩剥的虾仁榛子,清晏总是会先拿勺子舀一个到楚珩的碟子里,然后再给自己吃一个。
清晏虽然年幼,但他是帝国太子,从小就习惯了被人伺候,是刻在骨子里的金尊玉贵,今日若剥虾仁的是东宫女官,他还会分一个吗?东宫女官有那个胆子接吗?
但楚珩有。
沈英柏垂下眼睛,握紧了酒杯。
尽管家将还没查清这位御前侍墨在宫里的事,但此时此刻,就凭眼前这一幕,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宴过三巡,大长公主作为今日的寿星,和驸马一起来了男席这边,和宾客们一起喝两杯庆生酒。
酒过,凌烨就没有再多留,起身准备回宫,这也是惯例了,他在这儿,其他人不敢放得太开。
大长公主和驸马将他们送出来,大白团子却还没待够,抱着姑祖母的脖子不撒手,期盼地看着父皇。大长公主最是惯着他,一看这架势,连忙开口要将清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