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徐丽蓉也来到这里。
印巧文等人久已认得宋良箴,知道她是唐小峰的未婚妻,在看到徐丽蓉竟以唐小峰妻子自居时,不免有些诧异,往宋良箴看去,宋良箴却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唐小峰向徐丽蓉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然后便与骆红蕖找了个借口,离开书房。
徐丽蓉却是有意无意地立在唐小山身边。
离开书房后,唐小峰低声道:“二妹……”
“嗯,”骆红蕖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同样低声说道,“昨晚跑到唐府来的那个蒙面少女,应该就是印巧文。她御剑的速度极快,窦耕烟、苏亚兰、钟绣田她们却也都看清了,她们四个人,全都是剑侠!”
又道:“刚才那一剑凌厉万分,连我都替大哥捏了把冷汗。”
唐小峰道:“剑虽凌厉,其实却没有半分杀意,她只是在试探我。”
骆红蕖道:“其实我刚到这里时,便已注意到她们,甚至怀疑她们就是大哥你说的,要害小山姐姐的人,但相处下来,又觉得她们并非坏人,况且她们或是官家小姐,或是乡绅女儿,又都是令叔的女学生,与小山姐有来往亦是正常,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唐小峰喃喃道:“但印巧文用的分明便是紫歌剑术,她们到底是从哪学来……唔!”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
唐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唐小峰身子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贴到了马车底下。
周围虽然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到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印巧文等人便上了马车,马车绕了个弯,先将花再芳送回去,然后便驶往县城。
苏亚兰道:“不是说唐家公子亦是剑侠,两年多前便与那位颜家小妹在彭岭除害,又杀了委羽山的‘彻地虎’流离多么?为何巧文姐一剑刺去,他却丝毫不曾觉察?”
窦耕烟道:“依我看来,他学过紫歌剑术应当不假,但我们这两年来时时磨励,日日钻研,亦只有题花和巧文二人修到紫华境界。我看那唐公子油嘴滑舌,颇有无赖习性,虽曾逃亡海外,却又带回来一个如意娇娘,几个漂亮义妹。似他这样的性子,如何能有成就?就不定到现在都还只是黄华境界,连御剑飞行都无法做到,觉察不到巧文的动作,也很正常。”
印巧文低声道:“那位唐公子的本事只怕有限,但那个骆红蕖,本领却绝不在你我之下。”
三女愕然。印巧文道:“我朝唐公子一剑刺去,骆红蕖虽然背对着我,却分明有杀意袭来,那时我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我真要杀了唐公子,自己也会马上死在她的手中。我无法说清这种感觉的来由,但我猜想,像这样的杀意,恐怕只有多次出生入死的人才能发出。”
苏亚兰道:“其实我也有些奇怪,自从那骆红蕖来到唐府,不管小山去了哪里她都跟着,倒像是在保护小山一般。但小山与人无怨无仇,又哪里会需要她这样保护?还有那徐丽蓉,我虽不知她到底有何本事,但却有种绝对不想惹她的感觉。”
窦耕烟道:“当年唐家公子岂非就是因为惹上了委羽山,生怕连累家人,才逃到海外?似他这般爱惹事的人,只怕又是在外头惹了不该惹的人,没有应付的本事,所以才逃回家中,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何要让那位红蕖妹子保护小山,当年他与颜紫绡杀了彭岭的虎妖,岂非就是被‘彻地虎’流离多毁了整个平安村,使得那里到现在都还是死村?”
苏亚兰道:“说起这事,昨日中原来人,手持印信,请家父调查县里是否有唐小峰此人。我悄悄告诉爹爹,说唐小峰便是唐探花之子。家父当年就是因为不满武后称帝,略发怨言,才被贬到岭南,他深知唐探花与当年起兵反武的徐敬业、骆宾王交好,颇为敬重,且你我的老师又是唐探花之弟,也算有些渊源,便谎称调查之后,清源县里无一人叫做唐小峰。那人离开后,我曾悄悄缀着他,谁知转了个弯,他却没了踪影,倒像是妖魅一般。”
钟绣田道:“兰姐姐虽然未像题花姐和巧文姐那般练成紫华剑气,但却一向细心,连兰姐姐都会跟丢,那人只怕真是妖怪。”
印巧文道:“看来耕烟姐猜着了,唐家公子只怕真是在外惹了不该惹的人,逃回家的。当年他与平安村的那位颜家小妹一同逃往海外,现在却只有他一人回来,那位颜小妹,只怕是早已遭遇不测。”
窦耕烟道:“但是他突然瞅着巧文头上的钗子说它好看,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印巧文道:“嗯,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既然学过紫歌剑术,看出它并非普通金钗,而是飞剑,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窦耕烟道:“可惜我们一共只有两支飞剑,题花姐带走了一支,这一支也只有轮流用着。要是多个几支,我们人手一剑,也不用让题花一个人去赴险。”
苏亚兰道:“我总觉得那个唐小峰未必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不如就让绣田明日与他独处,去试他口风。”
钟绣田惊叫道:“为什么又是我?”
苏亚兰笑道:“谁让你仰慕他来着?那么羞人的话你都当众说出口了,还怕什么?”
钟绣田气道:“都是耕烟姐害的。”她去呵窦耕烟的咯吱窝,却反被苏亚兰按住,被窦耕烟挠得笑个不停。
马车驶入县城,车底光芒一闪,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
***
唐小峰来到平安村,将一处大石推开,露出底下的废井。
他御着剑光来到井底密室,查看墙壁,发现壁上的剑谱早已被人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