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暂刹那的感受;委实难以分辨;就好像;雷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琢磨透那一瞬间;地母弗洛埃;是否洞悉到了隐藏在希罗体内的能量究竟来自天地万物的哪一方?
这些孩子;就打算这么各怀鬼胎;再也不理她了么?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胡乐媛越想越不爽。
“你说要尽快赶到城里;照这个速度;我看还得在外面过一夜……”
度恩偷偷在她耳边说。
“你答非所问;我在问你;为什么早上从吃饭、整理行囊到收帐篷;没有人主动对我说过一句话?”
“大家都想抓紧时间赶路。”
“胡扯你们一个一个的在那儿卖乖;乖得我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真没有。”
“没有你干嘛说话那么小声?”
“…………”
被她这么使劲一拧巴;度恩越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连你都歧视你老妈我以前是个神么?”
“你说什么呢;”度恩觉得她实在有点小题大做;“我不管你以前是神是鬼;你永远都是我妈;我永远都是你儿子;就这么简单。”
“你敢说你昨晚翻来覆去没想着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儿子?”
“没这回事。”度恩的语气明显很心虚。
“昨晚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以前是神;但现在是人;我的神能早就退化得差不多了;否则不会连摩亚这种小货色都对付不了;你妈我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那枚法器和一点点微乎其微的神灵感应。你母亲我已经是一个有血有肉不折不扣的凡人;你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是我十月怀胎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你的异秉也是从你父亲那儿遗传下来的;与我无关;说句不好听的;你但凡遗传到我一点点的神力;你就不会那么弱……”
“谁说我很弱?”
度恩的声音果然又敞亮了。
胡乐媛抿嘴一笑:“这才像我儿子嘛;就这样;保持你的一贯作风;什么都没变;就是这样;回去可别告诉你爸;我怕他承受不住……”
母亲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心满意足地大步往前走去。
度恩站在原地木讷地发了一会儿呆;景寒他们一个个地走到了他的前面;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垫了底。
前头的麦加走两步就要抬头望一下天。
“看什么呢?”度恩忍不住问他。
“云层好像一直都没有移动。”
“没有风;云自然不会动;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以后怎么做元素师?”
麦加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两眼只盯着自己头顶上的那片乌云。
“没有风;不会动;连形状都会一模一样么?”
度恩这才抬起头来;天上的乌云果然连绵起伏地变成了顶头华盖;而且;每朵云的形状都一模一样;彼此间没有丝毫的间隔与空隙;满天满目都是这样的云;所谓的天空;早就已经不见了。
度恩立刻追回到队伍的最前面;挡住了母亲的脚步。
“等一等;看看天上的云。”
大家同时抬起头来;天空中的异象顿时让所有的人都警觉了起来。
胡乐媛掏出凌水罗盘;天池磁极没头没脑地旋转着;时而顺时而逆;完全找不到方向。
“来者不善”
此言一出;大家便知道;又一场无法预知的恶战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