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店铃曲响起;肖俊母子的人形就会消融;自动进入净化通道。
荷修张开臂膀;缓缓地伸向他们母子。
他们;也同样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荷修的指尖散逸出淡金色的暖光;与灵魂的烟雾触碰到了一起。
魂铃曲宁静悠远的歌声从萨满师空灵的嗓音中吟唱了出来。
亡魂又回到了祭坛的上方;凝结成两团饱满的鬼火;悬浮于幽冥火之上。
在躇有的人;都开始为他们祈祷;直到鬼火由暗转明;由灰变亮。
肖俊母子的灵魂;终于回到了初始洁白无瑕的模样。
永别了……
当那两股白色的轻烟冉冉上升;遁失于蓝天白云交界之时;荷修发现;他已经再也不会流泪了。
人间最后的一丝爱与恨;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荷修收回他的权杖;眼神恢复到了神明应有的冷峻与刚毅。
他眼底埋藏已久的阴霾;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原来;没有灵魂的记忆;是可以瞬间抹去的。
雷漠心想;这对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恐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伽德勒坐在城堡顶端的尖塔上;将小山坡上亡魂超度的过程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出手干预;而只给了雷漠一个灵感的暗示。
这孩子的念力与日俱增;他胸中没有杂念;上山;成了他眼下唯一的目标。
当初把“死亡之舞”借给他只是一个偶然;并没预料到他会用得如此得心应手;神力在湿地爆发;是第二个偶然;塔罗就此被封存在他的体内;而现在;他已经亲眼看见雷漠如何靠自己的力量来启动塔罗的神能;难道;还能说这只是一个偶然?
当三个近乎不可能的偶然同时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就连神明都不再相信这样的巧合;到了这个时候;伽德勒不得不重新思考雷图当初那个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执迷不悟到了疯狂边缘的执念。
“是因为你的妻子曾经预测过这孩子未来的命运么?”
伽德勒曾经直言不讳地问过雷图。
“不是。”雷图斩钉截铁地回答。
“雷漠在婴儿车里的时候;就能够感应到他的母亲;可是;他母亲却始终触摸不到他体内的能量。”
就像是一只外壳坚固的珍珠蚌。
雷图作此番比喻的时候;眼光异常地明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打开他的蚌壳;让你惊讶地看见;那里面有一颗千年不遇百年不见的珍宝。”
伽德勒永远都记得这句话。
当日;雷图登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城堡的塔尖上远远地看着;从清晨到日暮;又从日暮到清晨。
雪崩来临的时候;伽德勒看见云层中穿过了一道凶猛的厉光。
只有他知道那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某位天界主神最邪恶的惩罚;他目睹了他父亲的死亡;从那以后;他就开始静静地等待那孩子的出现。
“他母亲说;雷漠也许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愚人。”
从“死亡之舞”第一次在他面前跳出愚人牌的时候;他就应该相信;那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空无即是满盈;开始就是结束。
无极限的可能;便是永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