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看我一眼,然后说:“你是说他没给你戒指。”
那小口气儿坚定得,说得我自个儿都觉着我是一特虚荣的女人。
我马上说:“没有呀,我的意思是,他都只直接说过,我要跟你结婚,或者,我要娶你——都没有什么浪漫点儿的措辞。再说了,我想他表示一下戒指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哪个男人求婚没有戒指的呀,哪个女人接受求婚的时候没有戒指的呀。”
小巴忽略我解释的言辞,直接针对前边儿那句话说:“所以,你还是想他说一句‘瑾,我爱你,嫁给我吧’。”
我感慨地看着他:“亲爱的,还是你最了解我。”
他笑:“那是。”
我回过头去:“不过方至言从来不叫我‘瑾’的,他都叫我小瑾。生气了的时候叫杨瑾。”
小巴瞟了我一眼:“你快回家吧。”
我:“……”
方至言最近有事儿没事儿都在看日历。再戴个眼镜儿都有范儿了。
我回家先洗了澡,然后坐到沙发上,盯着电视。
方至言一会儿就过来了,坐在我旁边儿:“你什么时候心情比较好点儿,咱俩把婚结了。”
我扭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随便吧。”
事实是,我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儿。
他也看着我,也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挑日子吧。”
我眨眨眼睛:“行。”
唉。
方至言第二天起床就想跟我说他挑什么日子了,只是他还没有说清,我手机就响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就愣了一下——一般情况下,小巴是不会这么大清早地给我打电话的啊。
我接起来:“喂?”
话筒那头小巴顿了一下才开口:“瑾。”
那口气,一听我就觉着不对劲儿了。
我走到阳台上才重新开口:“怎么了小巴?”
他貌似是想了一下,才说:“我父亲叫我回法国。”
我愣了一下:“他叫你回去?他叫你回去干什么?”
他声音很不轻松:“他想实行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我听得出来他口气里的嘲讽。
小巴一直以来就不愿意跟他父亲在一起。对于那样自私的父亲,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愿意搭理的。况且我自己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了解那种感觉。
只是小巴担心的,恐怕不是这个。
我想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你怕他逼你回去,你就不能跟阿宁在一起了?”
他又顿了一下,然后说:“我父亲态度很强硬,他就是想我回法国,别人就不会说他自私无情,‘一个儿子远在中国’。他不想丢脸。瑾,你知道我不想走。我要留在这儿。我要在这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向来不擅长安慰别人或者给别人提供什么解决方法。
小巴听着我沉默,也没说话。我拿脚在地上踩了踩,然后灵光一闪:“你说你已经在这儿结婚了不就得了?”
他顿了一下,说:“是吗?”
我猛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说:“是呀,你就说,你在中国结婚了,人家不愿意跟着你回法国,你在这儿有家有室的,不就给了你父亲一个理由,他就不用担心你在这儿漂泊让他面子上过不去了嘛。”
小巴想了一下,说:“可是我跟谁结婚?”
我被噎了一下。
是啊,他跟谁结婚去?跟阿宁?现在中国不支持啊。
“别想宁了,我父亲要是知道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只会更加要我回法国。”
小巴的声音有点儿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