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没吭声,冷然看着她。
骆雪明白了点什么,在他的死亡直视下默默替他捋平了抓皱的衣袖。
这次中招的外乡人有三个。三人年龄相加,正好是七十。
受难的外乡人数量在往上翻,在这场宴席顺利结束前,随机死亡的外乡人人数只会更多。
被强行推上台的外乡人皆惊慌失措,台下的外乡人同是忐忑不安。
谁都不知道下一场被推上台的会不会自己。
骆雪的目光一直追着方才在祠堂外绝望哭泣的那个瘦高女人。
那女人木讷站在台子中央,看着先前被她唤作“磊哥”的男人,一直在掉泪。脸上的油墨被泪水打湿,花了妆。
岑寂曲肘撑脸,盯着一旁神情专注的骆雪看了会儿,突然有些好奇。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成功把她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骆雪转回视线,盯着戏台又看了一眼:“如果是你抽到了祭山任务,我会不会为你去死。”
岑寂挺有兴趣地一挑眉:“那,你会为我去死吗?”
骆雪扯了扯嘴角,仿着他的姿势曲肘撑脸。与他面对着面,原话奉还:“我疯了吗?”
岑寂默了两秒,噗呲笑出了声。
被抽中的外乡人无一例外,全都祭了山。
在瘦高女人万念俱灰跳下山崖的一瞬间,那个被她唤作磊哥的男人猛地冲了过去,跪摔在崖边。男人前伸的手扑了空,似是想拉住她。
眼睁睁看着她跌下山崖,男人瞪圆了眼愣了好一会儿。半晌,他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他的队友纷纷上前拍着肩膀安慰他。他在那群人的簇拥下越哭越大声,真像是痛失挚爱一般。
真是讽刺。
骆雪盯着那哭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看了片刻,一转头,与岑寂若有所思的目光撞上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费解道。
“如果我死了,你别这么假惺惺地哭。我嫌吵。”他道。
骆雪耸耸肩:“赶巧了,我也一样。”
两人默契对视一笑,跟着村民的队伍结伴往山下走。
丁执强背着重伤的玉竹,与背着祁月的叶泊在队尾遇上了。
祁月攥紧了手中的石块,照准玉竹的后脑勺,狠狠掷了过去。她的准心一向不错,只一下就打破了玉竹的头。
玉竹被砸的脑袋都歪了过去。一摸后脑勺,一手的血。她吃痛捂住后脑的伤,回头看她。
“你就这点本事吗?跟你那个没用的哥哥一样,就剩嘴皮子厉害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