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安慰母亲,“大理又不远,过年总有假的。”
唐老太太这才算稍稍放心。
唐惜秋又做了个荷包送他哥,唐惜夏送他哥的是一支极精致的镂空玉笔,唐惜春对笔不讲究,他瞧着好看,心里便喜欢,道,“这笔倒不错。”
唐惜夏见他哥喜欢,心里也高兴,道,“大哥你以后就是官身啦,当然得用好笔。”
唐惜春揉揉他头,“没白疼你。”
唐惜春瞅了回笔,很有大哥模样的与唐惜夏道,“以后我不在家,黑炭也去帝都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没事多哄哄祖母开心。”
唐惜夏应了,心里怪舍不得他大哥的,唐惜春又道,“逢年过节的,去瞧瞧山长和师娘,知道不?”
唐惜夏是个老实孩子,道,“我跟山长师娘也不大熟。”他还是只能他哥去过一回。
“屁话!你以往不常去,可不就不熟么。去多了,便熟了。”唐惜春自己是个自来熟,他从来不觉着熟不熟的是什么障碍。关键是能说得到一处,只要能说到一处,即使不熟,转眼也就熟悉起来的。再者,这年头,啥都讲究拉关系。唉,看唐惜夏这笨蛋模样,没点关系以后真不好出头。
唐惜春其实很关心他弟弟,就是天生不会说好话,看唐惜夏这老实犹豫的样子就来气,戳着唐惜夏的额角,恶形恶状道,“把这事交给你!要是不好好给我干周全了,待我回来揍不死你!”
唐惜夏连忙应了,这孩子自小被唐惜春欺负,颇有些心里阴影,不大敢惹他哥的。
唐惜春直跟他爹抱怨,“肯定是老罗家的人笨,怎么惜夏跟个榆木脑袋一样?”虽然自己也不聪明,但唐惜春一直觉着,他比起唐惜夏还是强一些的。也不知他如何得出的这般结论。
唐盛自然乐得见儿子们和睦,笑,“我跟你娘倒都不笨,也没见你聪明到哪儿去?”
唐惜春别的上头不聪明,回嘴的速度是一流的,道,“那是老爹你眼神儿不好,才看不见我的好处。”
眼瞅着儿子要远行,唐盛也没教训他的心,道,“去了大理,可别这样贫嘴,叫人说你轻薄。”
“放心啦,大理哪里有人会说我笨哩。”唐惜春承认自己不够聪明,可他也不乐意听别人说自己笨。
唐盛不与儿子说那些口水话,正色道,“还有一句最要紧的话你要记牢。”
“什么话?”
“我知道你跟世子殿下关系好,可你也要记清楚了,自古伴君如伴虎。再好的私交,你自身也要立得正。到了大理,记住两点,你只管观星的事,把星象看好了就成。第二,你只听世子殿下的话,别人的话一律不必听。”
唐惜春想了想,觉着他爹的话十分在理,点头道,“记住啦。”这世上,唐惜春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爹,任何人都可能会害他,唯独他爹是绝不会的。唐惜春想着,这肯定是他爹为官二十来年的经验哪,他可得一定记好了,不能忘记。
唐盛则心下暗叹:凭唐惜春的智商,太高深的官场游戏他玩儿不了,唯有这直来直去的法子,顶多被人说句笨,却起码是能保命的。
家人再多不舍,起程的日子终是到了的。
除了唐家人,周湄、展少程都去给唐惜春送别,至于吴算子,也有王山长王师娘来送他一程,不知怎地,王山长的脸色格外肃穆,理都不理吴算子,只管冷眼瞧着吴算子同他老婆嘀嘀咕咕有说不完的话,唐惜春心下暗笑,悄声问王山长,“你又跟吴夫子吵架啦?”
王山长耳语,“前话收回!”他才不要拜托唐惜春照顾吴算子,这没脸没皮的混账,他简直这辈子都不想再理睬吴算子!他老婆给他做的新衫子,他一眼没瞧见,这没脸没皮的货竟穿在了自己身上!死扒都扒不下来!
哼!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样!穿上了也不好看!白糟蹋了好衣裳!
哼哼!
115天雷引
唐惜春脱了裤子投怀送抱,种种主动叫黎雪有些犹豫。
虽然黎雪是想教训教训唐惜春;先时也不反对睡这小子一回;反正有名有分;不睡白不睡。不过,黎雪还是给唐惜春这种鼻血乱喷、泪水长流的模样恶心住了。他对唐惜春的想法立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将唐惜春自怀里拎出来,给唐惜春提起裤子捆好腰带;又唤了丫环来给唐惜春洗脸。
鼻血没药可止,唐惜春鼻孔里塞俩棉球;脑门儿上拍了冷水;自己仰头止血。
鼻孔塞住了;声音便有些闷,唐惜春问,“你来干嘛啊?”真是倒霉,要不是这土匪头子过来;他也摔不了跤,也跌不破鼻子。这鼻血倒灌的滋味儿;可难受了。
黎雪道,“来瞧瞧你。”
“有什么好瞧的。”唐惜春半点不想瞧路人甲,这才想起来问,“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么?我还有正经事呢。你要瞧过我,明儿就把我送回去吧。”
黎雪冷笑三声,妈的,这小子是从来没搞清过自己的立场吧!若不是唐惜今天已见红,黎雪定要赏他三记耳光,叫他学个明白。黎雪笑的不善,“唐惜春,你可是我的人,青天白日的就带着我的东西去投敌,你也忒不把老子放眼里了吧!”
唐惜春立刻道,“什么叫你的人?师父早说了,我爱娶媳妇就娶媳妇,她有法子收拾你!还有,我哪里带你的东西啦!”那些都是他的行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