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白的话让她惊愕的抬起头,他……是什么意思?
她去的话他就去?这……
他推了下镜框,注视她惊讶的脸。
“我不希望你出什么状况。”
“怡……怡庭会在那儿。”她话都说不顺了,他……应该没别的意思吧,应该只是纯粹担心她。
“我知道。”他转了话题。“你打算送什么礼物?送女人东西我实在不大在行。”
她暗暗松口气,说道:“怡庭说袁老师跟她提过想要一件羊毛衣。”
“你们想送毛衣?”
她点头又摇头。“我觉得既然对方都暗示了,那就送毛衣,可是怡庭不愿意,她想送香水。”
“为什么?”
“她说‘我干嘛要听她的’。”
他好笑地摇了下头。
薇薇笑道:“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喜欢跟别人唱反调,有时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准我买毛衣,所以我想你可以买,然后我买香水。”
“这倒也是个办法,除了佑蓉的生日礼物,我还得买一些圣诞礼物。”
“我以为你不过这种节日的。”
“我是不过,但美芳过,她喜欢热闹,每年都会送我圣诞礼物,所以我得回送,陪我选礼物吧,请你吃午餐。”
她怔了下。“陪你选没问题,不过不需要请我吃午餐,之前你给书还借我很多DVD,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回礼……”
“我不是说了不用……”
“换作是你也会想回礼的。”她说道。“我请你吧。”
他沉默了几秒才答道:“好吧。”
她拉拉帽子,望向橱窗,那假人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她一样,突兀地站在这个世界……
第6章(1)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气温降了一些,冷冷的下雨的日子,心情没有变差,想起气象报告说的,从昨天晚上开始天气会像溜滑梯一样滑下,还带着绵绵的雨丝。
有一阵子,天气影响她很大,晴天便觉得心情高兴,阴天人也跟着阴暗,雨天让她只想躺在床上,忧郁得几乎像化为一缕尘埃,再让风将她吹散。
忧郁症对她而言比强迫症还可怕,什么都提不起劲,什么事都无法让你开心,你让自己痛苦也让别人痛苦,像深陷在流沙里,把自己跟别人都给拖了下去……脑中的收音机开得震天响,将自己批评得体无完肤,什么价值也没有,可怕得她连回想起来都要冒一身冷汗。
幸好那痛苦的日子很短暂,怡庭将她拖了出来,而后药物让她找到了一点生命的力量,她拉着那藤蔓,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有不少焦虑症患者都带有一点忧郁的倾向,有一些则是与躁郁症共生,治疗的药物有不少都是重复的,有时候想起来觉得很可怕,你以为自己只是得了个小感冒,结果医生告诉你。你的胃不好、肝功能失调,连带肾都不健康,整个人像要散了垮了。
她摇摇头,将思绪移到别处去,汪澄颐的脸没有预期地就这样冒了出来,她急忙起身刷牙洗脸,不愿去想,盥洗后她在地上铺好垫子,做些简单的瑜珈,二十分钟后才到厨房吃早餐。
这几天因为禁断症状,胃口很差,她勉强吃了一片吐司,吞下一杯热奶茶后正准备要去上班时,却看见母亲在客厅走来走去。
“怎么了,干嘛一直走来走去。”
“我有一点担心哩!”
“担心什么?”
“秀琴啊。”范如娣一脸苦恼。“我昨天不是跟你说她晚上没有去参加土风舞社的聚会。”
她点点头,母亲还打了几通电话,但对方都是关机的状态,家中电话则是没有人接。
“刚刚我又打了好几通,还是都没开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
“你不要胡思乱想。”薇薇说道。“手机可能只是忘了开,像你不是也常常都忘了开机,家里电话没人接可能只是出去。”
“如果她没跟我说她要去参加聚会我还不会这么担心,但是我们明明约好她又没来,电话又打不通,那就是不正常嘛。”范如娣又开始走来走去。“对了,你有没有汪澄颐的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