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我明天就去打探一番。现在嘛,不像当初,你也知道,是不能随便抓人的。”
“是。”
吃过晚饭,夜渐深了,丁文书告辞,朝家走去。
【她和男人一起跪了下去,脸被遮住了,看不见周遭的人。】
【面前似乎有位年老的男人。他喝了口茶,闭着眼睛,不置可否。】
【还有一位年老的女人,她没碰茶。】
【“说起来,原本不会是你的。”】
【她的心猛地一紧!】
【年老的女人继续说道:“若是好些年前,你家里有些势力,那还罢了。如今……哼。我早就说,趁早退了,结果还是……哼!”】
【她松了口气。】
【跪在她身边的男人说话了:“娘,这就不说了罢。”】
【“我还不是为你好。对了……进来的时候,是走的哪个门啊?”】
【男人迟疑着,“……侧门。”】
【“那便好。”年老的女人点头。】
【年老的男人似乎也点了点头。】
【年老的女人又说:“你回来得晚,免得大伙等待,吃过饭我就让他们回了。时候不早,你也歇着吧。”】
【说完,他们离开了。】
【她还跪着。】
【男人站起身,扶她起来。】
【“走吧。”】
【她没说话,牵着男人的手,跟着他走……】
丁文书到家的时候,柳小姐已经和往日一样吃过晚饭了。
这几日,周围的邻居都以为柳小姐是丁文书的妻子。他也懒得解释,于是便对外宣称这是自己刚过门的太太。对西河口的人来说,太太一词实属新鲜,于是干脆还是称其为丁夫人。
“丁夫人”虽说是大家闺秀,但比起别人家的媳妇,做派那是大大不同的。首先她时髦,穿的衣服是乡里人从没见过的,有好几家的闺女媳妇悄悄打听这布料上哪儿有的买;其次她大方好动,从不憋在家里,“丈夫”出门做事,她也出门买菜,而且只要够斤两,便从不与人讨价还价,显得就是那么有身份,偶尔还能看她出门到山上、河边遛弯,实在罕见,乡民无不啧啧称奇;另外她还念过书,这在西河口是不可想象的,女人家哪能念书呢?不符妇道不说,而且百无一用啊。不过,在“丁夫人”引经据典指责了朱屠户不该缺斤少两坑骗百姓后,这个观点不攻自破。
以往西河口的人家教育自己的女儿,都是“你看人王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变成了“你学学人家丁夫人,知书达理,为民谋福”。
总得来说,“丁夫人”就是这么豪迈,就是这么有气质。在西河口的大姑娘小媳妇不知追星为何物的年代,她们已经梦想将来要做“丁夫人”这样的女人了。
然而,任未过门的“丁夫人”再怎么洒脱豪爽,大年初一,自己的男人不在身边,也难免生出几分怨气。
“哟,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