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听雨,”钟离春轻声安慰着听雨,“现在,最起码你知道了你的冬儿活得好好的,是不是?”
“是,可是……”听雨哭道,“我要我的冬儿……”
“只要冬儿好好的,咱们一定可以要回来的,你不要急……”
“可是,现在整个王宫都知道这个男婴了,容榛夫人说,这个男婴诞生的那一晚,她梦到红红的太阳落入府中,不等醒来,便有人来报说琼姬夫人生产了……如此看来,想要回冬儿,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碧霄说道。
“不容易也得要,他是听雨的孩子。”钟离春的口气不容置疑。
“巧云,我就知道你最好……”听雨温顺的像只小猫。
“我来想想办法……”碧霄一屁股坐在椅上,不再言语,也不再理跪在地上的丽姬。丽姬不敢说话,也不敢起来。
“碧霄公子,要不然,我来想想办法,”钟离春慢慢开口,“咱们既得要回冬儿,又得找到那个失踪的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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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个后宫喜气洋洋。
五王子府的喜讯让秦王与王后十分开心。
自太子亡故,一直没有立嗣的秦王没有一天不在琢磨立哪位王子为储君。王孙年幼,自己在位期间他长大了还行,如若不然,只怕他的继位会引起一番杀戮,秦王可不想自己一手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
可是自己的几个王子之中,三王子倒是德才兼并备,只可惜不是正室所生,难以服众,五王子与八王子倒是嫡出,可又都一直没有子嗣,现在五王子与八王子府先后诞生了男婴,这已经让秦王欣喜万分了,再加上昨天容榛夫人禀告王后,自己府中男孩诞生的时候,天降瑞兆,秦王开怀之余,便想于今日定了王嗣,也好安抚人心。
五王子夫妇喜气洋洋,长公主也笑逐颜开。有小公子的嫡母容榛夫人在场,小公子的生母琼姬夫人不在的事实似乎被忽略掉了……七王子碧霄也没有来,但是似乎也没人注意到这个事实。毕竟,今天他们都不是主角……
聚英殿内,参与宴会的王子公主们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实,所以一个接一个地向五王子夫妇敬酒,酒至半酣,前次给众公子小姐们看相的张仪到了。
秦王正在兴头上,见到迟来的张仪,不由得问了一句,“张仪,都说你师出名门,卦象极准,上次你给寡人的孙儿们看相,怎么没看出来有一个是踏日而生的呀?哈哈,今天寡人要罚你……”
听说大王要罚张仪,早有内侍斟好了酒。
端着那斟好的酒杯,张仪一揖到地,“大王,那日婴儿众多,张仪也许走眼了。大王能否将那踏日而生的婴儿抱将出来,让张仪再仔细过目一番呢?也好让张仪长长见识……”
“哈哈哈哈……”秦王大笑,“看来,张先生还有些不相信我秦国诞生了如此祥瑞的婴儿啊?不妨事,来人,抱上福生公子……”
立即有乳娘将穿戴一新的福生公子,也就是冬儿抱将出来,冬儿毕竟还小,他可不管现在宫里的场面是如何热闹,也不管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在他身上,他还在酣睡中。
张仪放下酒杯,轻轻接过福生,仔细观瞧,大脑门,稀疏的头发,淡淡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肉乎乎的小嘴在睡梦中还不停地咂摸着,似乎还回味着奶的甜香……
为了证实他是踏日而生,张仪轻轻解开了婴儿的襁褓,露出了婴儿粉嫩的小脚,在右脚的脚心,的确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众人对张仪的细心颇为奇怪,其实,只要大致看上几眼,说上几句祝福的话,喝了那杯受罚的酒,一切也就都顺利地过去了……就算他不看婴儿,喝上一杯酒,说上几句祝福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嘛,为什么他这么用心地观察那婴儿呢?难道,这踏日而生的婴儿有什么不妥吗?
一开始,秦王还高高兴兴地看着,等着,等那张仪的道歉与奉承,可是等来等去没等到,连旁边的王后、五王子与容榛夫人都奇怪了,今天张仪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的婴儿身上还有什么他们没发现的奇迹吗?
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半天,张仪终于把那婴儿递给了等在一旁的乳娘,乳娘躬身施礼后,抱走了婴儿。
“张仪,寡人这孙儿如何呀?”见婴儿抱走后,张仪一直沉默不语,秦王忍不住出口发问。
张仪接酒在手,一揖到地,“大王,就算张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婴儿吧……张仪愿罚……”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咦?不对呀,张仪,你看了那么半天,怎么能说就算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婴儿呢?不对,不对……你一定有什么话瞒着寡人,不行,如果你不说出来,今天就休想离开这座大殿……”秦王还来脾气了,非要知道张仪在想些什么。
“是啊,张爱卿,你看了这么半天,就算以前没见过这个婴儿,那么现在也见到了呀,这婴儿可真是踏日而生?张爱卿不愿直言,难道,这婴儿身上有什么不妥吗?”见大王来了脾气,王后温厚的语音随之响起。
张仪沉吟半晌,慢慢开口:“大王,王后,可是要张仪实话实说?”
“当然。寡人就想听实话。”难道张仪你在这宫里还能说出什么反天的话来吗?秦王心道。
“当然了,张爱卿,哀家也喜欢听实话……”王后心里有些嘀咕,不会这婴儿有什么不妥吧?
“如此说来,那我张仪就实话实说了,如果有冲撞大王与王后之处,还望大王与王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