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无功,狄云却是毫不气馁,此时便体现出了用剑的好处,他变招的速度就要快上斛律钟都一步。只是微微一滞,狄云的长剑便向着斛律钟都的脖颈削去。
虽然手掌发麻,暂时无法挥刀相迎,但斛律钟都也非易与之辈,双目精光一闪,猛然低头让过了狄云削来得长剑,同时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顿时向前一冲,狠狠撞在了狄云的战马身上。
“砰!”
狄云倒是没料到斛律钟都竟有这一手,连人带马向后退了一步,斛律钟都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趁势挥刀便向着狄云劈去。
“吓!”
狄云下了一跳,竭力侧身闪避,却还是被斛律钟都将头盔扫落,整个发髻也披散开来,好不狼狈。狄云策马逃开几步,心有余悸地看着斛律钟都,后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他要动作慢些,恐怕项上人头就要不保。
本以为这斛律钟都只是生得孔武有力,没有自家招式精妙,哪曾想一个照面竟险些命丧黄泉。狄云这才明白,沙场不是江湖,战场马战也与江湖中的切磋决斗相差巨大。
“再来!”
再次交战时,狄云心中便十分警惕,如此一来也难免束手束脚,反观斛律钟都却是越战越勇,招式大开大阖,锐气逼人,虽与狄云难分胜负,但外人看来却是他将狄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看了一阵,眼见狄云就要不敌,宇文孝伯甚为失望,立即鸣金收兵,狄云猛攻几招,迫退斛律钟都,抽身急退,回到阵中时一脸愧色。
“哈哈哈哈!”知道追不上狄云,斛律钟都也不白费力气,立于原地大笑出声,极是轻蔑地看着周军道:“周国果然已无将可用,必败矣!”
狄云大怒,扬声喝道:“兀那小子,莫要猖狂!本将不过是因为远道而来,饥饿劳累,才让你占了些微上风罢了,待得本将吃饱喝足,明日定将你斩于马下!”
“本将就等你一夜,莫要明日不敢出战!”斛律钟都张狂地一笑,打马向着齐军阵营而去。
“宇文孝伯,如今你两阵俱败,还有何话说?”慕容三藏满意地看了一眼斛律钟都,然后大声说道。
宇文孝伯冷哼一声,不温不火地道:“不过是一时胜败,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待本帅麾将士养精蓄锐,定要让你后悔今日的猖狂!”说完,宇文孝伯便领军向后撤去。
望着周军撤退,慕容三藏眼中杀机涌动,直到周军走远才终于恢复了平静。宇文孝伯乃周国宿将,撤退之时井然有序,显然是为了防备齐军趁其立足未稳发起突袭。
宇文孝伯的心情很是沉重,虽然此番三国联手,百万大军共同伐齐,但他心中却充满了焦虑。虽然周国目前还有大军近百万,但却有不少是新丁,而且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实在少之又少。
宇文邕伐齐失败,看似仅有三十万大军折损,然而那些出色的将领的损失才是真正令人心痛,对周国是莫大的打击。反观齐国却是人才济济,而且武器也远比己方先进,高兴又极善阴谋诡计,要对付齐国绝非易事。
在宇文孝伯来到东雍州城下时,宇文神举亦是与杨素率军进入洛州境内,与傅伏进行了首次交锋。
代表齐军出战乃是陌刀军的统帅程咬金,这尊杀神如今更是了得,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连毙周国两员先锋,让来势汹汹的周军锐气一泄。
“宇文小儿,听说你脑袋不小,甚是适合做我家皇帝的夜壶,不若就献出来,我家皇上念在你识时务的份上也会放你手下的虾兵蟹将回去!”
将陌刀抗在肩膀上,程咬金鼻孔冲天,粗犷的声音如闷雷便响遍全场。这家伙本就是胆大妄为,好战成性,又得了傅伏的指示,真个是将嚣张进行到底。
“找死!”
纵然宇文神举心机深沉,被程咬金如此侮辱也是怒火冲天,麾下的将领更是全都变了脸色,杀气腾腾地瞪视着程咬金,纷纷向着宇文神举请命,就要出阵将程咬金毙于阵前。
“好狂徒,如此大放厥词,简直不知死活!本将杨素,今日就来取你狗头回去做夜壶!”
不等宇文神举说话,杨素便策马冲出,手中铁槊化作一点寒芒,如同流星赶月般向着程咬金面门刺来。
感受到杨素身上那惊天的煞气,程咬金心中微微一凛,脸上却是露出喜色,大笑道:“来得好!”说着,程咬金浑身杀气大盛,催马上前,手中陌刀自上而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着杨素斩去。
看着程咬金不闪不避,竟摆出了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杨素心中暗骂,这齐国的将领果然如高兴一扬,都是些亡命之徒。虽然如此,他却不敢怠慢,连忙将刺向程咬金的铁槊一顿,双臂用力,狠狠地向着程咬金的陌刀撞去。
“当!”
一声巨响,程咬金手中的陌刀被荡开,身子也是退去几步,脸上腾起一抹红晕,使得他本就黝黑的面容更显黧黑,而杨素也是不好过,连人带马退出几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一片冰寒。
程咬金自认膂力惊人,却不料这杨素也是不差,不过这却更是激起了程咬金心中的战意。如野兽般咆哮一声,程咬金顿时挥刀冲向了杨素,身上散发出一股惨烈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