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你为师,你能叫我一夜成高手?”倾心回他一个白眼,要是她想辛苦练功,早就跟着先生学了,还用得着他?说白了,她只是想不劳而获、一夜成名罢了。
一片碧蓝的湖水,静静地卧在翠山雪峰之间。那水,蓝得幽静,蓝得深远,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湖中沉睡的仙子。湖畔,是大片大片的黄花,犹如厚厚的黄金毯,围着蓝色的赛里木湖。一个仙境一样的地方。
“成阳,你说这里会不会住着世外高人?”倾心喃喃地问身边一脸笑容看着她的贺成阳。
贺成阳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心心,你死心吧。这天山我不知来过多少回了,从来没见过什么世外高人,强盗土匪倒是见过一些。”
“这么美的地方,也有强盗土匪?”倾心瞪大眼,想像强盗土匪横行的样子,觉得也太煞风景了。
贺成阳敛了笑,淡淡道:“有人的地方,有利可图的地方,就会有强盗土匪。你别看这里看起来安宁幽静,其实乱着呢,准噶尔人一直想控制南疆的回人,时不时就会派人来侵犯。你可要乖乖跟着我,别到处乱跑,知道了?”
贺成阳平日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没想到严肃起来倒也有几分威严。倾心吐吐舌,“我们就是来观光的,不会这么倒霉就遇到那什么强盗土匪的吧。”
小欢小喜闻言,赶紧从刚刚被美震撼的激动中清醒过来,围到倾心身边,连声说:“小心点好,小心点好。”
倾心将双手搭作望远镜状,左右看了看,笑道:“报告头领,据小的观察,方圆十里内,没有发现敌情。”
贺成阳三人被她的滑稽样子逗笑。笑声中,倾心一马当先,从山坡上向湖畔俯冲而去,边跑边喊:“美丽的赛里木湖,我来啦。”
贺成阳和小欢小喜赶紧打马紧随其后,四人一会儿功夫就冲到了湖边。此时夕阳刚刚从山头落下,湖清花香、彩霞满天,人来到此处,心灵仿佛都得到了净化,变得纯净快乐。
第一百零一章 守着寂寞等你归来
“胤禛,你真应该来看看赛里木湖,这是一个美得犹如仙境一样的地方。碧绿的草坡上开满各色鲜花,湖水幽蓝纯净,变幻的色彩连世间最伟大的画家也难描摹。洁白的羊群就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回族牧人骑着马唱着悠扬的歌。在这样的地方呆长了,人就会忘却尘世的种种烦恼,眼里心里只有这一片宁静的自然。
当然,贺成阳说是我把赛里木湖美化了,这里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详和,不过我来这些日子,也没有遇到什么强盗土匪,因此可推算,基本上他是为了说服我去陇西而故意危言耸听而已。呵呵,忘了告诉你,贺成阳不知发了哪根神经,非要说他家乡那里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也具有我说的这种大自然的神奇之处,请我一定要去看看。可是我最讨厌风一吹就沙土扑面了,你也知道,在京城里,每逢刮风的天气,我宁肯躲在家里闷着,也不愿出去吃风沙。
这几天我正在跟奈吉大叔家的大女儿阿加沙学习剪羊毛。哦,对了,奈吉大叔一家是我们在赛里木湖遇到的热情的牧羊人,我们就在他家旁边扎下帐篷。阿加沙是个岁的少女,长得活泼美丽,如果你见了,定会迷上她,可惜你不在,倒叫贺成阳这小子捡了便宜,成天迷惑人家未成年少女。阿加沙心灵手巧,小羊在她手里很听话,不知怎么在我手下就乱蹦哒,以至于我帮它剪羊毛时,下手不稳,这剪多了,那剪少了。还有地方啃到了皮,活像个癞头羊。现在小羊们一见我拿了剪刀来,都吓得到处跑。一点儿也不给我面子。其实这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自然就好了,不给我机会练习,它们岂不是要一直保持这种发型?伸头一剪,缩头一剪,倒真不如索性任我练好手艺。是不是哦?
其实人家冒着被羊群造反的危险,也要学会剪羊毛,就是想亲手攒下足够多的羊毛,纺成线,为你织一件羊毛背心。现在看来,织背心是不可能了,勉强够织双毛袜子。但愿冬天来临前,我能够织好给你送回去,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要跟贺成阳一起去雪峰上寻找一种紫苞雪莲,听说也是疗伤祛湿的圣品。十三爷地腿疾不知好些了没?如果找到这种雪莲,应该对他的腿寒有好处。
随信附送一副我自己画的赛里木湖落霞图。画功不咋样。关键是心意。胤禛可不许嫌弃哦。
薄薄地几张纸,四阿哥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四五遍。仍然不舍得放下。倾心每个月的来信,都没有什么大事,拉拉杂杂地说一些旅途见闻,心情想法,虽然没什么格式,却异常亲切直率。四阿哥读着,每每就有种错觉,好像那个古灵精怪、烂漫明媚的女子未并远离,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在每一个寂寞的夜里,与他絮絮私语,陪他度过一个个无奈、压抑又孤寂的时刻。
因此,千里之外地信到来的日子,是四阿哥最高兴的时候。他身边亲密的人也都知道,每个月固定的日子,王爷都会变得异常温柔好说话,不论是内府的福晋,还是外面的下人,有什么棘手的事,都愿意捡这天来跟王爷汇报,通常情况下,都能得到格外宽宥。
福晋那拉氏见四阿哥神情轻松愉悦地进了内府,心里就知道,今个儿看来是得了信了。这次不知为何,信来得迟了几日,四阿哥已经烦躁地摔了四个白玉杯,罚了五个下人了,弄得大家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不小心撞到剑尖上。因此,额娘让她说地那件事,那拉氏一直拖着没敢跟他提。今天看来终于是雨过天晴了,那拉氏琢磨着不好再拖,于是趁着他高兴,对四阿哥说:“爷也有些日子没到额娘那里了,我今日进宫请安,额娘还问起爷了呢。”
四阿哥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无可无不可地“唔”了声。
那拉氏见他并未甩脸子,于是接着说道:“额娘也是惦记着爷,前些日子,说是要把她跟前的夏荷姑娘赏给爷呢。这夏荷姑娘说起来爷也认识,出身好人家,人又乖巧懂事,额娘很喜欢她,才……”
“额娘既然喜欢,就叫她好好伺候着就是了。”四阿哥打断那拉氏的话,淡淡扫了她一眼。那拉氏吞了吞口水,辩解道:“额娘是疼爱你,我也是一片好心。”
四阿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望着茶杯出了会儿神,搞得那拉氏有些忐忑不安。半晌,四阿哥地声音才响起,带着些微的苦涩和恼意:“额娘如果真疼我,她也不会离开。”
那拉氏怔住,知道四阿哥说地是倾心。看来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虽说下手地是他的亲额娘,但是他并未打算原谅。即便倾心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额娘也有心弥补他,他却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难道竟真是非卿不可?
四阿哥府里地女人,比起他那些兄弟,不算多的,而且子嗣一贯单薄,好不容易上次他动了娶侧福晋的心思,结果却闹成那个样子。四阿哥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拉氏知道,他一直无法释怀。原本额娘和她都想着,既然人不在了,过些日子自然就会淡了。她虽然知道倾心并未真的死了,但是也是离了那么远,到处漂泊,不知还有没有归期,爷总不能只守着个念想一直这样下去吧。可是如今看来,他竟像是真要守下去。联想到倾心走后的这几个月,他也是很少到内府里来,虽不至于一次没有,但仍少得可怜。倾心在时,大家都知有她在那里勾着,他想不起她们这些人来。可是现在倾心不在,他仍然想不起她们来。他于男女之事本来就不甚热衷,现下更是日日参惮悟佛,夜里不是在佛堂就是在书房度过,竟然越发的清心寡欲起来。
那拉氏看着四阿哥手上捻着的佛珠,觉得满嘴苦涩,没法再说下去。
四阿哥扫了一眼坐他旁边的那拉氏,她的心思他不是不懂。对于女人,他不像他别的兄弟那样,但凡有点意思的都娶来内府养着,他的女人,福晋侧福晋不必说了,都是皇阿玛赐婚,就是格格侍妾的,也是皇阿玛和额娘赐来的。他甚少为女人费什么心思,为维护内府平衡,去谁屋里都无所谓。谁顺眼些,就多去几次,不顺眼的,或者惹着他的,就少去甚至不去,这些都不会叫他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即便知道各屋都在眼巴巴地盼着他,也觉得无法勉强自己。男女情事,一直糊涂倒也罢了,一旦体味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再无法忍受敷衍和含糊。不是强忍,是真的提不起兴致。
不过,看来,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额娘那里说不得会一直惦记着,为了让他把心转到别的女人身上,会给他弄来各种各样的女人,就连一向沉稳老成的福晋,如今都变着法的来催他。四阿哥垂下眼,压下眼底的淡漠和厌烦。为了心儿以后回来好过些,他也得做做样子不是?
四阿哥跟福晋说了声,自出了清晖阁,转身去了格格钮祜禄氏屋里,不过略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