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阳暴怒地踢了策零两脚,倾心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一件外袍盖到了她身上,贺成阳小心地扶起她,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倾心一拳打在他胸前,“臭小子,还知道来晚了啊。”
贺成阳闷哼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被她击中的胸部。
“怎么?你受伤了?”倾心焦急地问,凑近一看,他白色的中衣上渗出了血迹。
“没事,伤得不深。我们快离开这里。”贺成阳赶紧安抚她。
“等下。”倾心恶狠狠地瞪着昏迷中的策零,成阳,你去把他衣服扒了,一件不留!”杀了他,恐怕准噶尔会出动大批人马追捕他们,可是就这么放了他,心有不甘,干脆羞辱他一番。
贺成阳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嗦,抽出软剑,三两下把策零的衣物挑得粉碎。这样一来,他就是醒了,也只得光着身子回去啦。这样也可以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贺成阳将倾心扶到自己的马上,自己骑上策零的马,两骑朝东方飞奔而去。
急驰一天一夜,安全进入天山山脉后,两人才略做修整。贺成阳这才得机会简略地说了下当日她被策零带走后发生的事。很多事都一语带过,并不让倾心知道当时的凶险,也没告诉她四阿哥派来保护她的隐卫现身助他。
初来伊犁时,贺成阳并不知带走倾心的就是准噶尔的大王子,后来整个伊犁遍寻不到倾心,他就到王帐周围探查,恰好捡到了倾心特意放飞的小天使风筝,才知道倾心被策零困在王帐中。
策零是贺成阳遇到的最难对付的人,为人精明,手段狠厉。为了救倾心,他在夜闯王帐区时中了埋伏,被策零射了一箭,差点射中心脏。这次,趁着那达慕大会,由四阿哥派来的隐卫季伟率人去引开策零的亲兵,自己混进了大会现场。因为倾心换了蒙古装扮,在那么多盛装的姑娘中很难发现,贺成阳找了三圈,也没找到。后来才发现,策零将她带在身边,竟是一步不离左右。
万众瞩目的策零追赶倾心一幕发生后,贺成阳从侧路远远跟着他们,即使这样,也引起了策零护卫的注意,等他解决了那帮准噶尔人,再赶来时,差点就来不及。想到那一幕,贺成阳握紧了手,仍然止不住后怕,万一他来晚一步……侧头看向倚在他身边,眼眸低垂,已然睡过去的心,稍稍舒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发,低声说:“心心,对不起。以后,我再不会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次日天刚亮,倾心问起小欢小喜,得知她们已经回到赛里木湖等她。于是和贺成阳快马加鞭,赶往赛里木湖,希望在策零找到他们之前,尽快离开天山一带。
哪知策零来得如此之快。一路上,他们躲过了策零的数次追捕,等到无限疲惫地赶到赛里木湖时,正见到一队准噶尔骑兵将奈吉大叔、阿加沙和小欢小喜四人吊在湖畔的大树上。策零站在树下,幽碧的眸子闪着阴沉凌厉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章 再入鹰口
倾心和贺成阳悄悄打个眼色。贺成阳翻身下马,在密林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靠近被吊在树上的奈吉大叔他们。倾心牵了马,一动不动地盯着湖畔的策零。他的脸色苍白,只一双碧眸犹如闪着地狱鬼火。
一会儿贺成阳回来,附在倾心耳边低声说:“没办法下手,林子里到处是埋伏的弓箭手,足有一二百人,每支箭都对准了奈吉大叔他们。”倾心从他凝重的脸色上,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救一人,以贺成阳的武功,在箭阵下脱身尚有几分可能,可是一下子救四人,根本不可能。唯今之计,只有静待机会,看看对方会不会出现破绽了。
倾心和贺成阳牵了马,想退远些,方便休息。策零的那马枣红马突然仰天长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策零,眼光一亮,微微扯了扯嘴角,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倾心,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一面?我请你看场好戏,你不是喜欢脱人衣服么?嗯,让我看看,先脱谁的好呢?”他用马鞭,漫不经心地碰了碰阿加沙、小欢和小喜,惹得她们惊恐得哭起来。跟在策零周围的准噶尔骑兵见状哈哈大笑,呜哩哇啦地叫着什么。
只有策零没有笑,他眼中的光芒倏地锋利如刀,指着阿加沙说:“我看就从她开始吧。倾我数到十,你要是不出来,就呆在那里好好看戏吧。”说罢,不紧不慢地开始数:“一、二、
倾心咬紧了牙,贺成阳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倾心看着不停哭泣的阿加沙,她才岁。如花人生才刚刚开始,在众目睽睽下被剥光衣服,这样的羞辱岂是这个少女所能承受?也许策零的惩罚远不只此。倾心不敢想下去。有些后悔扒光了策零地衣服,这个骄傲的男人明显被激怒了。用着相同的法子在对付这个无辜地女孩,算准了她不会坐视不理。
是的,她不会让阿加沙因为她而受这种屈辱,否则她一辈子都无法安然入睡。
“心心,你别去。我过去。”贺成阳地眼睛都急红了,紧紧抓着倾心的胳膊。倾心摇摇头,拉开贺成阳的手,“不,成阳,还是我去。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千万不要露面,只有你在外面,才能想法救我,不然。你让我指望谁呢?”倾心悄悄拿出怀中邬先生给的小瓶子,朝他摇了摇,看到他瞬间瞪大地不敢置信的褐色眼眸。微微一笑道:“别担心,你片刻就会恢复。成阳。为了我。一定不要蛮来,要见机行事。”
说罢再不看他。足尖一点掠出了密林。策零看到她素白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他早已停在了“九”上,迟迟没有数到十。倾心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走得风姿绰约、仪态天成,仿佛她不是要去见一个嗜血的魔鬼,而是要去赴情郎的约会。策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那丝冷酷淡去,多了些欣赏。
倾心站到他面前一步远外,仰头看着他,平静地说:“让我看看,准噶尔骄傲的雄鹰,除了拿老人女子威胁一个弱女子外,有没有真本事收服她地心?”
策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良久,伸出一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勾唇一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我们来试试?”
话虽是问句,却根本不必她回答。策零将倾心拦腰抱起,抛到马上,自己翻身上马,用马鞭指了指小欢和小喜,对手下地卫兵吩咐:“带上这两个丫头。那一老一少,放了。”
说罢,拨转马头,打马往北行去。一路急驰,策零几乎没说什么话。倾心松了口气,既然不用费脑筋对骂,她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搞不好这死鹰是想等到了目的地再来好好折磨她,确保精力充沛,才能在跟他斗争地时候不会腿颤手抖。
反正已经落到他手了,倾心反倒不那么害怕了。见急行军没什么突然停下来地势头,索性放松自己靠在策零胸前,头一歪睡了过去。
觉察到她的异样,一直皱紧眉头板着脸地策零,低头看了下偎进自己怀里的小女子,发现这种情况下,她竟然睡着了,不敢置信地眯了眯眼,该说她胆大妄为呢,还是说她没心没肺?
她扒光了他的衣服,迫使他醒来后一丝不挂地走回去,幸亏当时天色尚早,草原上没什么人,唯一遇到的一个牧羊人,还没等看到他的样子,就被他打昏在地,顺便扒了他的衣服穿上。自己当时那么狼狈,发誓要找到她好好折磨她,要让她对他臣服,再也不敢随便羞辱他、逃离他。
心里虽然发着狠,眼中却已漫上了一丝柔情,手下更是轻柔地拉紧披风,小心地将她裹起来,以阻挡迎面而来的寒风。
埋在披风里的倾心,无声地笑了笑,很好,知道了他的底限,她也不必太过提心吊胆啦。她放任自己真正睡去。呜呜,这几日为了逃命,她可没睡过一个好觉。
到了乌伦古行宫,倾心还睡得不醒人事。策零将她抱进屋,气恼地扔在铺了厚毡的矮榻上。
倾心的小屁股被摔得吃痛,这才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一脸恼怒的策零,心想,我没再做什么事惹他啊,怎么恼了?
策零克制住要用手捂着肋骨的冲动,勉强挺直着身子。拜这小丫头所赐,他断了三根肋骨,简单包扎后又经过长途奔波,如今伤处恐怕重新断裂错位,一路上都疼得刺骨,偏偏她还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
策零危险地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