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收拾了遗落的油灯和火折子,两人沿着秘道回到石墙前,绮罗再次用白玉兰花瓣启动了石墙,进入洗罗宫下的密室,两人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人又返回寝宫,绮罗轻轻的打开碧玺的琴腹,把白玉兰花瓣又放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绮罗公主破天荒的起迟了。
她刚睁开眼睛,浑身酸涩着抻了下腰身,就听到外面传来云霜拦阻商兰的对话声。
“商兰姑娘请回吧,不要扰了公主休息。”云霜的声音平静无波的说。
“奴婢确有急事,还请云霜姑娘代为通传一声。”商兰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
“你们稍候片刻。”绮罗听了院内的对话,知道商兰绝不是不知进退之人,肯定是有急事了,她一边扬声说着,一边自己动手开始穿戴起来。
丁香听到绮罗的声气急忙一挑帘子进来,帮着绮罗很快的收拾妥当,然后打起寝宫的帘子招呼说,“进来吧。”
外面的云霜听了招呼,才一脸平静的带着商兰一起走了进来。
不一会儿,小宫人们端来了还冒着热气的早膳,有条不紊的摆放好,然后默默地退在一边。
不等绮罗问话,商兰捧着一摞线装古籍开了口,“公主,老族长担心公主在宫中不习惯,特地让人带来了一些神州各地的志异小说话本,供公主消遣。”商兰说着,把手里捧得东西举过了胸口,平送了过来。
绮罗悄悄给丁香一个眼色,嘴里不急不缓的说,“嗯,知道了,替本宫谢过老族长惦念。”
随着绮罗话音落地,丁香上前接过了商兰手中的话本,转身轻轻地放在凤榻的多宝格之上。
绮罗略用几口小菜就停住了筷子口,这次丁香不等绮罗暗示,就福灵心至的擅自开了口:“公主今日累了,无事就全退下吧,有事自会吩咐你们。”
绮罗点点头,一屋子人,包括云霜和商兰都无言的退了出去。
丁香见人都走了,冲着绮罗挤挤眉头,“小姐,我这样说可以吧。”
绮罗笑了,竖起大拇指,感慨着说,“皇宫就是锻炼人啊,丁香果然进益了很多。”
丁香羞涩的一笑,“小姐,你取笑丁香。”说着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来。
“好了,不说笑了,去把商家的书拿来,看看他们送来了什么情况。”绮罗说着用手一指多宝格上的那摞古籍。
丁香迅速的取了过来,翻出里面夹着的情报,递了过来。
绮罗仔细的看了起来,把这份情报细细的看完,随手交给丁香,她自己则怔怔的发起呆来。
丁香接过来粗粗的扫了一眼,抬头看着兀自怔愣着的绮罗,迷惑的问,“这份月知文和穆宛清的情报没什么特别的啊,小姐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丁香这么一问,绮罗被打断了思绪,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的解释说:“资料本身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商家这么快的就收集了这么详尽的资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如果不是商家对月国了如指掌,又如何找来这些详尽的消息。这个商家不仅熟知耀国的形势,对月国也如此熟悉,那他们的目的何在?”
听绮罗这么一说,丁香也点头道:“是啊,没想到这个商家无处不在,以后再遇到商兰,奴婢可要小心点,不能再随便乱说话了。”
绮罗也点点头,“嗯,言多必失,你明白就好。过段时间月国的人来了,哪个都不是善茬。”
丁香却有不同的看法,她不解的问:“月国来的人,我看这个大皇子是个潇洒无争的,就是在诗词歌赋上上心;那个穆宛清也是贤淑的大将军府嫡女,当家主母都赞不绝口的。这样的两个人会难为我们么?”
绮罗站起身来,点了点丁香的鼻子尖,“你呀,就是只会看表面。”接着她又坐了回去,细细的分析说,“一个只会吟风颂月的人怎么会拥有了扬州这么富饶的封地?怎么会赢得了月国上到士子下到庶民的一致称赞?怎么会与月国文臣之首的司马家定下姻亲?”
看着丁香连连点头,绮罗接着分析穆宛清,“至于那个穆府的嫡女么?也不是什么好欺之人,穆家主母在穆府众多庶女中单单选中了她,十年来她牢牢做稳了嫡女之位,还博得了一个贤淑的名声;而一个月前,她那么巧合的摔了胳膊,给了穆彪一个多么合情合理的回京的理由啊;至于她前来月国,更是代表着穆家,代表着穆贵妃、代表着月国二皇子,让这么多人的有所期许,怎能是个泛泛之辈呢?”
听了绮罗的分析,丁香起身把资料又交还绮罗之手,皱起了眉头。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又雀跃起来,“大皇子是男子,进不了内宅,我们不用担心他。至于那穆宛清不是被派来照顾小姐的么?到时候我们随便支使她就是了,小姐也用太担心了。”
丁香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惋惜的说:“只是,那个月国老皇帝可恶,要是小姐是去月国嫁给那个大皇子就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