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的黑暗中,他一直在找她,然后心一阵绞痛,放眼望去,没有她,漆黑一片,他心中一片恐慌,她在哪里,她去哪里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大声地喊她的名字,小兔,楚心悦,没有一点回音,他红了眼,他一定要找到她。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点点白光,他努力地往白光走去,白光刺激得他的双眼生疼,可他坚持不懈地走过去,当白光完全覆盖他的身体时,一股痛楚如龙卷风般席卷他全身。
他感觉背部像是插进了牛毛般多的针,疼得他发出嘶嘶的声音,眼皮如千斤石头般沉重,他用尽力气睁开眼睛,白色的病房落在他的视野里,他在医院,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再眨了眨眼睛,模糊的场景更加的清晰了,孟和关切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厉东,醒了吗?”
“哥!”是白棠带哭腔的声音。
关厉东艰难地转了转头,看到了两张泫然欲泣的脸,他发出干涸的声音,“婶婶、小棠……”
“我去叫医生。”白棠含着惊喜的眼泪。
“醒了就好,吓死我了。”孟和的眼泪一颗一颗地不断掉着。
关厉东没有力气去说些安抚的话,他连动一根手指都疼得受不了,他转动着眼珠,却没有在病房里发现他想看到的身影。心脏撕心裂肺地痛,痛得他几乎要再次陷入黑暗中,他狠狠地在舌尖上一咬,血腥味和疼痛让他暂时的清醒。
“小兔呢……”他虚弱地问。她去哪里了?他回忆着,那时他抱住了她,却不知道是否将她安全地护住,他倏地睁大眼,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小兔、心悦……”
孟和愣住了,“心悦回家拿东西,你别激动。”
他却不信,“她在哪里?”他哑哑的声音就像十七世纪钟楼发出的沧桑钟声,咚咚,落入旁人的耳里。
孟和不知为何,眼眶泛酸,“她真的是去拿东西。”她慌张地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白棠的身影,“快,快过来,跟你哥说清楚,心悦回家拿东西。”
白棠跟着黎川一起过来,她肯定地说:“哥,真的,嫂子马上就回来。”
黎川也在一边说:“你们一起出车祸,不过她一点事也没有。”连擦伤也没有,而关厉东却伤得这么重,黎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来关厉东真的很爱楚心悦啊。
关厉东的呼吸缓缓地稳定下来,他面色惨白地命令道:“叫她回来。”
没有看到她,他一直不安,看不到她,就无法确定她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就算她的身体没问题,他却担心她有没有被吓倒。
拗不过关厉东的坚定,白棠只好打电话催楚心悦赶紧回来,电话刚挂,她看到关厉东一脸苍白,但眼睛却看着门口。
孟和上前劝说无果,白棠更无法说服他,黎川出奇地没有说什么,反而安静地离开了。
在走廊上,黎川看到飞奔而来的楚心悦,“进去吧,看不见你,他不会安心的。”
楚心悦闻言更加快了步伐,她推开门,脸色青白地关厉东背部向上地趴在病床上,她看了眼孟和和白棠,她走到关厉东身边,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你……”
她的手不敢碰触到他的背部,他背部都是伤口,她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痛,她红着眼说:“疼不疼?”
她的嗓音哽咽着,犹如一泉清水流入他的心间,她在关心他,他舒坦地忘记了身体的痛,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粗声粗气地说:“我半条命都没有了,你还到处跑。”
“关厉东!”闻歌的情绪很紧绷,担心着这边还挂心老师白雪松,听到关厉东那欠揍的语气,忍不住地吼了他一声。
白棠连忙上前安抚闻歌,“姑姑,这里有嫂子,我们出去。”
病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楚心悦难得的悲伤被关厉东一句话给骂没了,解释道:“我回去换了个衣服,衣服上都是……我看着害怕。”衣服上都是他的血,一片一片看着骇人。
她的眼睛看着他,发现他完全没有病人的模样,不是指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神态仍旧那么的嚣张,这样的发现让她松了一口气。
哪知她的气松太早了,关厉东下一刻白着脸,“疼死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转开,落在他的伤口上,脸色也跟着一白,一定很痛,怎么可能不痛,那么多碎玻璃插到他的身体。
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痛,不痛……”她眼神迷离,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从树上摔下来,爷爷也是这样哄她。
她的手心就像天然的暖玉,当她的掌心落下时,一股温润的气息就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他身上,让他浑身一震,精神饱满。
楚心悦从沉思中回过神,对上关厉东深色的眼眸,他的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暖暖的,就像晨起喝了一杯温开水,让她心口异常的温暖,她灿烂一笑,“我没事。”
他轻笑,“没事就好。”一顿,“我要休养多久?”他深知这件事情不寻常。
楚心悦却会错意了,“多久我会照顾你的。”想到明后天还有节花艺课,“我打一通电话给曾雨。”
看她要出去打电话,关厉东语气□□地说:“在这里打。”
楚心悦无所谓,本来也是怕吵到他,他不介意,她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曾雨,先跟曾雨解释了一番。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