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做不到看着他出事。她倒也沉得住气,说尽了好话。
侯夫人知道这两姐妹之间有龌龊,但再怎么样,姐妹也该剩了点情分。
她笑了两声,说:“明茹今儿还跟我说,心里记挂着你这个妹妹。”
明珠佩服侯夫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是半个字都不信,明茹恨她入骨,怕是每天都在盼着她死。
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懒洋洋开腔的神态,有几分赵识的神韵,冷冷的,叫人害怕:“行,我知道了。”
侯夫人忍下她目中无人的姿态,憋着的气也咽了下去,又说:“你姐姐这几日以泪洗面,她和你姐夫伉俪情深,感情十分的好,出了这个事之后食不下咽,瘦了好几斤。”
明珠听了只想笑,她不冷不热挡了回去:“那您好好劝劝她。”
侯夫人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心,油盐不进,当真让人恼火,嘴角的笑容挂都挂不住,逐渐沉了下去:“太子妃真的不帮这个忙吗?”
明珠皮肤被太阳晒的愈发的白,她眼神无辜:“我说了呀,我帮不上。”
她用帕子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光,眼底神情冷冷淡淡,说:“侯夫人与其指望我,还不如多去庙里烧烧香,行善积德。”
侯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的要命也不敢说气话得罪她。
谈不拢求不成,便算了。
侯夫人气鼓鼓出了大门,明茹一直坐在马车里等,瞧见侯夫人难看的脸色,一猜便知她在明珠跟前受了气,她说:“昨夜我就跟您说了,我这个妹妹,只会看笑话,不会伸手帮忙。”
侯夫人喝了杯水压下火气,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撂:“你闭嘴!还不是都怪你!”
“比不过你庶妹就算了,连你丈夫也看不住,这都多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侯夫人一一数落她的罪状,肝火旺盛:“尽给我们家拖后腿,这段时间少出现在我跟前,看见你就来气。”
明茹知道生不出孩子,是侯夫人最记恨她的地方。
可又不是她不想生,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
明茹闭上了嘴,说多错多。
侯夫人气急败坏摔了杯子:“你庶妹是个什么东西?才当太子妃多久啊?我们南安侯府还没落败,她就敢用这种态度对我?!”
明茹拾起地上的杯子,边说:“母亲消消气。”
大冷天,侯夫人愣是被气出了满身的汗:“仗着太子现在宠她,尾巴不知道翘到哪里去,她一个身份卑贱没有家族相护的人,迟早要倒霉,我不信她就能盛宠不衰。”
侯夫人既刻薄还记仇,太子妃最好别叫她逮住能落井下石的机会,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大好时机,狠狠踩死她。
明茹愁眉苦脸,而后不动声色的挑拨:“母亲,您也看见时至今日她的态度,您说她会不会故意…害…公报私仇…”
侯夫人觉得她的担忧也有几分道理,冷笑了声:“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怕太子,可不怕太子妃。
明茹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侯夫人当年也是从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人物。若是她出手对付明珠,就再好不过。
如今只差一剂猛药。
明茹心中有了计较,阴沉的心情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
明珠到了晚上才从赵识口中知道,事情并非像侯夫人说的那么简单。南安侯府的世子不是伤了人,而是杀了人。
这位世子平日也看不出来是个嚣张跋扈之徒,至少表面功课做的极好,挑不出特别大的错处。夜里和同僚喝醉了酒,小巷子里迎面遇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没控制住邪火,将她当成花楼里的姑娘,伙同好友将人拽上了楼。
小姑娘不堪受辱,逃跑时被逼的走投无路,从木窗跳了下去。脑袋先着地,当场就摔死了。
花楼的老鸨吓了个半死,才赶紧报了案。
明珠听完厌恶的皱了皱眉,平生最不喜这种见色起意的人。还害了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