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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宣德三年。
姚靖驰在院子里打盹,烈在他胳膊上死死缠着,一如当年。
“啪”的一声,烈的鞭尾突然扣住了姚靖驰手腕,靠在柱上假寐的姚靖驰终于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低头问烈好像也是在问自己:“转世了?”
烈在他腕上不停收紧,到了一定程度又松开,姚靖驰看着这根某些方面和他主人一样无赖的鞭子,满眼无可奈何,又期待无比:“我们去找他。”
东陵很大,姚靖驰踏着凤凰的剑直奔皇城,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他身着单衣坐在屋顶,听着殿内一声又一声惨叫。
宣德帝披着狐裘在门外急得老泪纵横,宫女有条不紊的一盆一盆换着热水。
清水端进去血水端出来,整整三个时辰,庚辰悄然而至。
姚靖驰偏头道:“你怎么来了?”
底下众人都没看见房顶上这两个大活神,庚辰坦然自若:“我过来看看,难产了?”
“嗯。”给皇后算过命的姚靖驰显然不愿多谈,命中注定没有子嗣之人生子怎会轻松?
庚辰挥挥衣袖,一股金光直冲寝殿:“都说瑞雪兆丰年,入冬已有月余,东陵却一场雪都没下过,此时要是天降祥瑞该有多好。”
姚靖驰自然明白庚辰的意思。
殿内的婴儿的哭啼声和飘落的雪让宣德帝又惊又喜,一把岁数的他竟不管不顾冲进殿内。
姚靖驰立在屋顶,听着底下宫女太监阻拦的声音,盯着诺大的皇宫发着呆。
庚辰看着他这副失魂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姚靖驰道:“这里到处都是枷锁,我就是觉着,好像能将他的一生一眼望到头。”
“我们神兽有千丈身躯,若飞起来便是遮云蔽日,看着十分骇人。”庚辰所问非所答的说起了别的:“但我们身上都有一个薄弱的地方。”
“比如云烨的翅膀?”姚靖驰侧头盯着庚辰的龙角笑:“在比如你的龙角?”
“差不多吧,他被你拽了翅膀就相当于被你拿捏了命脉。”庚辰少见的正经:“他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
“怪不得你也愿意为他出生入死。”姚靖驰忽然想起那个终日摩挲庚辰龙角的神了。
“我和云烨到底有些不一样。”庚辰道:“他从小就拽这对龙角,我都习惯了,云烨的翅膀可没被谁从小磋磨。”
姚靖驰:“……”
庚辰笑而不语,爱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只有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才能让一个甘愿神祇坠下凡尘,受尽折磨,不停的将自己化为灰烬,在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