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这么告诉你,可惜……”他摇摇头,“在午夜十一点前,若我们没有找到并拆除掉炸弹,那么爆炸的威力将足以毁掉一整列列车或是伤害数百人的性命安危。”
“而你们联邦调查局就只派了你一个人出来找炸弹?太不负责任了吧?”她本能替他抱不平。
“我们动员了不少人,”他再度摇头,歉然地道:“不过这是机密,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至于需要将你卷入危险中。”
“别说了,如果没有找出炸弹,我还不是一样会跟这火车上的每个人一样,消失在爆炸中?”她努力镇定下来,脑筋设法恢复了思考,“所以事到临头,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你很聪明,也很勇敢。”他凝视着她,“也很热心。”
她勉强一笑,“我一向从善如流,而且爱管闲事。”
他失笑,“何必这样说自己?你的勇气不是常人可比,毕竟不是每个人在面对炸弹时,都有办法这么镇定。”
“那是因为我被这个消息吓呆了。”她被他赞美得脸蛋酡红起来,“你别再赞美我了,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老实说,从来没有人这样称赞过我。”
“为什么?”她生动又天真的表情,看得他目不转睛。
“中国人很少会把赞美挂在嘴上,我们比较内敛含蓄,就算心中有感动也不常说出口,”她解释道,“所以就连父母子女之间,也很少把爱意诉诸语言……很闷吧?所以也就不常听到赞美的话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只要心知肚明就好,何必用嘴巴说呢……咦?你不也是中国人吗?”
“我是华裔美人;其实中、美两国的民族性的确很不同,内敛和热情都各有好处。”他微笑,“若能把这两种特质揉合,那就完美多了;就像你精致如水晶娃娃,可是实际上却勇敢坚强极了。”
她的臊红已经烧上耳垂了,“呀,别再说了,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头顶像烧滚的水壶盖一样沸腾起来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他忍俊不住。
“要不要试试在我头顶上打一颗蛋?煮得熟喔!”她提议。
他大笑,“谢谢,我现在还不饿。”
“那太可惜了。”她咕哝,“我还真想试试我有没有发烧呢!”
尤其在他双眸的凝视下,她浑身正渐渐地燥热不对劲起来,说不定真是着凉感冒了。
“你是家里的小女儿吗?”他突然问道。
“独生女,”她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天真无邪,颇像家中最珍宠的女孩儿。”他浅笑,“而且还有一种娇憨的甜美气质。”
他再这样一直赞美下去,芳云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儿摆了。
不过天真无邪这个形容词摆在她身上,好像有点怪怪的,因为她虽然长得像白白嫩嫩的小红帽,但是其实她可是个强悍的女人喔!
“谢谢,不过我要声明,虽然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但是我不是那种被宠坏,颐指气使的千金大小姐喔!”她连忙澄清,唯恐被误会,“其实我们家很穷,没什么钱,这趟美国之行也是我攒了好几年才攒出来的旅费……”
他被她逗得实在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等等,我没有暗示你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我也没有要绑了你去勒索你家人,所以别这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最怕人家误会我是那种不知民间疾苦的女孩子。”她扮了个鬼脸,掐掐自己嫩嫩的脸蛋,“就是这张脸,每次都让人家误以为我是娇生惯养,好命的不得了的千金小姐。”
他温柔地对着她笑,“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相信我,我分辨得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讪讪笑道:“我好像把这个话题搞得太严重了。”
他忍不住碰碰她如雪的睑蛋,低低赞叹道:“你的脸的确容易令人分心、误解……”而且还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他轻轻的碰触却让芳云的心怦怦狂跳,晕眩的感觉更加严重。
“我,我们好像该谈谈正事了?”她口干舌燥地道。
“是的,事不宜迟,我希望你配合。”他缩回了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失态了。
“我该怎么做?”她整理着思绪,清清喉咙问道。
“到餐厅走走晃晃,并且设法溜入厨房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包裹或物品,一百磅的炸药要藏起来不是易事,所以你只要多留心即可,只要一见到可疑的东西,立刻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用心电感应吗?
“打我的行动电话。”
“好吧,那我也给你我的手机号码,是国际漫游的哟!”她得意洋洋地从旅行袋中掏出大哥大,“上个月才申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