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跟你说一句,你脑袋上没变绿,还请安心。”梁纲笑着说道,眼前这家伙对他还有很大用处,不能让他心底真的生出怨恨了。而“夺妻”这玩意,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忘记。
刘占奇身子一僵,挨了这顿打,他是真怕了梁纲了。但无疑,听了梁纲的话,他心里也好过了一点,同时也有了一些底气。对方能如此,这就说明他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至少还有一些底线良知。而且能给自己一个解释,这也说明对方不管所求如何,在目标没达到之前就不会下狠手伤及自己的性命。
刘占奇扭过头去,正瞧见几步外木凳上坐着的梁纲,还是他进门时看到的那个位置。刘占奇是个聪明人,做事情会用脑子同时他看人的眼光也挺毒,所以根本就不敢高喊求救或是再对梁纲做恶言相对。刘占奇从梁纲微笑的双目中,捕捉到了一丝戏谑的意味,再想到之前的一顿暴打,心下更是小心,这样的人若是惹怒了,他能有几条性命可供对方施狠手的?
“好……好汉,不知好汉想要什么……”刘占奇陪着笑脸,小心的向着梁纲问道。
之前他脸上被茶盏砸中所留下的淤痕还没有消散,现在笑脸一陪却是真的让人瞧着有几分可笑了。
梁纲随手拿下了头上的瓜皮帽,一头寸许短发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看着刘占奇双眼凸瞪一副见鬼了的惊悸模样,他笑着问道,“知道我是谁么?”
“知……知道……大爷……大爷……”刘占奇惊讶的话都讲不出了,再也不敢躺在床上,不顾浑身的酸痛利索的翻身坐起。他此时心中的震惊、骇怕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上的酸痛感,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精神战胜了伤痛。
梁纲手上一番,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寒光凌烈的匕首,冲着刘占奇随手一抖。“嘟——”铁木交结声传出。匕首命中了刘占奇长袍的下摆中央,也就是射中了两条大腿中间,匕首串着长袍正中床帮。
只要再往上提上半臂距离,匕首就会正中……刘占奇的动作立刻为之一僵,剩下的话也全部给堵回了肚子里去。
眉宇轻扬,梁纲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变,刘占奇却是感觉两腿之间凉兮兮的,浑身直哆嗦。梁纲射出了匕首,他就站在床边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同时更不敢擅自坐下。
“我问你答,明白么?”
“明白,明白。”刘占奇额头上冒出了一片冷汗,“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纲赞许的向着刘占奇点了点头,要开正题了,先让他安安心,“那好,我问你,刘家到底有多少家产,值多少银子?”
看到梁纲的点头刘占奇心中登时安稳了一点,可随着梁纲问题的道出,苦笑便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可看着眼前梁纲坚定地神情,刘占奇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必须回答。
梁纲两眼直直的看着刘占奇,清冷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意,只要刘占奇耍半点的花样,他绝对会在刘占奇身上给他留下一处‘永恒的纪念’。
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去刘府,还不就是因为刘家的家业太大,比起靠赌坊发家的杜新坤,刘家扩张时期吃的更狠,随后的生意做得更大。无论是比产业还是比家底,杜新坤和刘家比那都是孙子辈的。
仅依靠陈广亮打听到的消息,梁纲就已知道,刘家单水旱田就有两千亩以上,其中上等水田至少就有四百亩。而镇中还有一家当铺、一家货栈(强买强卖),和众所周知的高利贷生意,这些东西可都是刘家吸人血得来的。难道梁纲就只往刘府大院走一趟而不顾其他的了?那简直就是丢了西瓜捡粒芝麻嘛!
杀刘占生容易,取了刘府大院中的金银也容易,但难的是如何把刘家的产业一锅端了。
就像《潜伏》中吴站长一直搜刮汉奸穆连城古董这儿事,当发现穆已将大多数财产都转移倒了日本时,吴站长不由得顿足长叹:国家的财产,那是一点不能碰,可这个家伙的……(指穆连城)搜刮光又算什么!
梁纲现在就是这种心理,平民大众的钱财他不会去抢去劫,可像刘家这样的劣绅,死有余辜之辈,搜刮光又有何不可?不拿难道还留着准备给刘占生的两个儿子分家产?
所以,就是基于这个想法梁纲才没有像对付杜新坤一样直接杀到刘府去,而是在细细琢磨好几天后,终于把首选目标敲定到了刘府大管家刘占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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