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闻言,不由转了秋波看向丘若兰。
丘若兰忙笑道:“实不相瞒,这事主因是在那府里的婶娘身上。”
丘如意不吭声,丘若兰便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她是记恨我家买了方家的地,原本她是打了那片地的主意,只是碍着其他原因,不便立时买下。姐姐想,任谁能料到,她竟要买方家的祖业,所以这是恨我们家抢了她的,要不然丘玉晴这样和妹妹闹腾,也不见她母亲出来说一句话。”
丘如意心下细思,暗叹:这种事,宋氏还真能做得出来的。
丘若兰眼见丘如意心里活动,便笑道:“原是我家做错挡了她的道,妹妹受些委屈,只要能消了她母女的气,也值得了,谁知丘玉晴竟寻周亚茹做帮手,妹妹这才不得不与周亚茹周旋,姐姐放心,妹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丘玉晴的半个不是。”
丘如意闻言,不由脱口问道:“那你是如何收服了周亚茹的?”
丘若兰正中下怀,不由粉面含笑,说道:“妹妹不过是告诉她,何为‘捧杀’罢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暗生戒心
丘如意还是第一次听到“捧杀”这个词,不由得愣了一下。
丘若兰倒是很好心地给她普及知识:“《风俗通义》中曾讲到:‘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杀马者实则是那路边观看的。”
丘如意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丘若兰细细解释道:“周亚茹的继母正是那路边观者。谁家生养女儿不细细教导,德、容、言、功自不必说,关键是外头的名声更是要紧。往往提起一家的女孩儿来,‘品貌端庄,性情柔顺’,也都成了通话,但周亚茹却当不起,容貌倒也罢了,关键是个‘性情古怪,飞扬跋扈’,这样的女子,前景堪忧。”
丘若兰闻言,心中颇多赞同,周亚茹的性子也确实是个讨人嫌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个做官的父亲和善于周旋的继母,谁爱理会她呢。
丘若兰继续说道:“周亚茹性情不好,若说是继母的不是,偏她在家里颐使气指,比着继母还有脸面呢,这样一来,却越发显得她不懂事了,倒是把她继母所有的几个弟妹衬托得人人称颂。”
“后母难当,管教得严了,别人会说她苛待原配之女,管得松了,她现在长成这个样子,别人又说她不会教女儿了。到头来被耽搁的,却实实在在是周亚茹本人。”丘如意满是同情地说道。
丘若兰冷笑:“世人多和姐姐一样的看法,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然后继母仍然从容做着她的官夫人,她的儿女因为姐姐的衬托,贤名远播,将来做官婚嫁便都容易的多。可是周亚茹呢,以她的性子,高嫁这条路算是她自己直接给封死了。将来只能低嫁,因为在娘家的名声,在婆家的日子必不好过,又因为她被纵得蛮横跋扈,与丈夫的关系便不好相处。将来苦一辈子的还是她。这也是她被继母捧杀的必然结果。”
丘如意听了。虽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由衷地认为丘若兰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丘玉晴自小被宋氏娇惯,便是有再多的心眼,也不会把周亚茹母女往这方面想的。如今丘若兰这一席话。便是丘如意也觉得有点豁然开朗。身在局中的周亚茹怕更是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了。
丘玉晴虽与她交好,却处处拿她当枪使,使得她的名声越发不好。竟有些助纣为虐的意思了。
她二人高下立见,也怨不得周亚茹立时便拿丘若兰当亲妹妹一般,却处处冷眉横对丘玉晴。
丘如意总算是解了这段时间心里的疑惑了,而且也因此顿悟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这时有丫头来请,丘若兰抬眼见丘如意面有所悟,知道这话对丘如意产生了影响,不由心下一笑,不再多言。
到了晚间用过饭,丘如意陪着母亲赏月闲聊,想起“捧杀”一词,颇有些意思,便将丘若兰白天的一席话,鹦鹉学舌地搬弄过来。
于氏笑叹道:“什么捧杀不捧杀的,外人眼中,周夫人就是周亚茹的母亲,周亚茹不好了,难道她的名声就好?有其母必有其女,人家说亲,可不是只看女儿如何,她若真存了那样的心,可见是个短视的,谁敢要她亲传身教的女儿?一个家族,尤其是一个家庭里,不是说这个孩子不好,其他孩子就显出好来了。在外人眼中,一个家就是一个整体,一个不好,便是全体不好。尤其是家里姑娘多的,一个姑娘坏了名声,其他姐妹也别想落了好处。”
丘如意思忖道:“周亚茹闺名不好,总归还是周夫人教导不力之过。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就罢了,偏还是元配所出之女,她一个要行侧室礼的,教导想来,便有些轻不得重不得,若是妾室所出,就好管教的多。”
于氏点头,说道:“后母不易,可也怨不得谁,从她决定做人继室时,就该明白会有这个结果。原就比元配低一头,周亚茹若是个性情柔顺的也就罢了,偏性子乖张,她前怕狼后怕虎,也不敢十分管教,这到头来,被人指责‘捧杀’,她也抱不得冤屈,谁让她做人继室又想要好名声的,最终两头不落好。”
丘如意叹道:“只是最终苦的是周亚茹,名声不好,将来嫁人也是个问题。我原本总和周亚茹针锋相对,如今看来她竟是个可怜的人,以后再不欺负她了。”
于氏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