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流逝,老中医始终没有开口说话,顾青明显察觉肩上的手掌力量加重了。
男人在紧张!
顾青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拍了一下秦力扬的大手,扭转头,眼里含着安慰。
秦力扬暗叹口气,点点头。
“别乱动!”
老中医凌厉地睨了顾青和秦力扬各一眼,口气略显暴躁,隐隐含着怒意,想来他刚才正认真号脉,却被顾青和秦力扬打搅了,心里微微不满。
顾青歉意地道歉,秦力扬也怕再打扰老中医诊脉,之后两人便再也没乱动,全神贯注地望着老中医。
老中医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起烟杆又吸了吸,发现烟快熄灭,又点燃了一根火柴。
“大夫,我爱人怎么样?”
老中医闭眼凝神,没理会秦力扬的问话,只是继续吞云吐雾,但脸上的凝重和认真,顾青还是瞧得出来的,就阻止了秦力扬继续问下去。
“你幼时该是落过冰水,导致如今身体寒气偏重,体虚易疲,确实需要调理一番,不过这也只是小事,平日只需多注意膳食与休息,再饮几味药,也是无碍的。只是你有心病,心里憋着一股气,觅寻不到发泄处,久而久之,便会损耗你的身子了。”
说完,老中医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秦力扬。
顾青一听,惊讶地盯着老中医,脸色惨白,而后又像做错事心虚的小孩,快速地低下头,双手紧拧着,显得惊慌无措。自从母亲生病出事后,顾青心底关于自己“身份”的秘密就像意外而至的倾盆大雨浇淋冲刷着他的神经,他一方面自责于自己的疏忽大意,愧疚自己没有尽孝,另一方面,他又突然萌生出不愿再欺骗母亲和秦力扬的想法,可又害怕告诉他们自己真正的身份后,令他们失望,自己会永远地失去眼前的幸福。
顾青还记得,这些日子以来,夜半时分,在没有秦力扬的日子里,顾青时常会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顾青”全身血淋淋地爬向他,指责他夺走了本属于他的亲人与爱人,指责他没有尽心照顾好母亲。
医馆里清爽凉意,顾青的额头却沾满了汗水,秦力扬伸手一摸,全是冷汗,顿时心急火燎的,抽出纸巾细细地擦拭了。
“别闷着,看开些,若是问心无愧,便无需愧疚,一切都是命,注定是你的,就不要犹疑不决;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老中医提笔沾了墨水,边说边嘱咐道:“既是你妻,便好好加以照顾,莫等病发之时才知后悔。一切皆有因果。”
“大夫,我爱人他……”
“暂时无碍。”
老中医头也不抬地回道,埋头仔细地写药方,房间里一时间静谧地只剩下沙沙的钢笔摩擦白纸声。
“房事不宜过多,”老中医接着说道,“一周不宜超过三次,待会儿去药房拿药时,别忘了向我徒弟再要一盒软玉膏和一根药柱,你只需和他说,他便知晓。男人后庭天生狭窄,不宜过度索取。稍后我再写张注意事项,回去后你要细细研读。”
老中医说得平静,顾青却红了脸,被人这样当面指导,他还是觉得羞赧的。
秦力扬倒是神色定然,整个注意力全放在了老中医的话语上,他是个男人,生活里粗心惯了,以前从没想过保养顾青,如今听到老中医的话,就忍不住自责,想着以后一定要懂得克制。
事实上,秦力扬对老中医说顾青心情郁结的事情,并没想太多,他只是单纯以为顾青最近因为担心母亲的健康而太过劳累了。秦力扬想自己平日多和顾青聊天,过段日子等安排好母亲的手术,等母亲身体恢复时,顾青应该也就没事了。
从医馆里出来,秦力扬带着顾青回了一趟家,为了方便照顾医院里的母亲,顾青决定搬去病房住,所以需要收拾几件衣物。
秦力扬在开车,看着顾青手里拿的一个纸盒,知道这就是老中医口中所说的药柱,花了他好几千,价格不便宜,心里好奇,便让顾青打开看看。
“这是?”
顾青难以置信地看着纸盒里静躺着的两只形状似□、大小却不同的玉势,呆愣了两秒,赶紧合上盖子,脸颊抑制不住地发红。
秦力扬眼力好,在顾青打开的瞬间,就看清了纸盒里的物品,只是心里存了捉弄顾青的心思,便假装不知情地问,“药柱是什么?”
顾青低头,露出一大片泛红的白皙脖颈。
这段日子顾青过得辛苦,难得一笑,即便勉强地笑了,却也是心事重重的。如今好不容易见他露出除担忧和悲伤外的害羞表情,秦力扬也总算舒了口气。
“回去就插上吧,大夫也说了,对你身体好,要不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