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敏之扯扯嘴角,讽道:“你怎知一封银两都不少?你去看了?”
陆仲轩连连摆手,否认道:“在下乃无意间得知宝地,只那一次,再也不曾去过!”
“是吗?”他的话,他一句也不信!以他的贪心,以他的多疑及敏感,怎么可能只去一次?那些银钱,说不定就是被他偷了去!哼,居然还在此惺惺作态,装无辜扮忠诚!卢敏之咬牙犯狠,心中转过万千念头,面上却平静无波,只道:“说来,老夫倒甚为好奇。那箱子上的大锁乃巧匠所造,陆公子是如何打开的呢?”
陆仲轩又是一怔:“大人所言是指?”那日他下到密室中,箱子明明是开启的呀?他心中疑惑,便道了出来:“大人,那日在下进入密室中,箱子全是大开的!”
“是吗!”卢敏之恻然一笑,“陆公子此意,是有人在你之前便探入密室?”他请的机括匠人就这么差劲,随随便便找个人便能钻进去,随随便便找根铁丝便能开锁??
陆仲轩不知是急坏了还是怎么着,居然连连点头:“大人所言正是!在下进到密室中后,只见周围一片漆黑,不可视物,转身想走。然而隐隐约约间,又觉下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晕。走近一看,只见满箱珠宝灼灼放华!”
荒唐,简直是荒唐!卢敏之气得一阵胸闷,差点吐血——那箱子怎会无缘无故大开?大开之时又怎会只有一道微弱的光芒?
那地下密室乃重中之重,为防引人怀疑,他常年也去不了几回。就算去一次也是小心翼翼,谨慎了又谨慎,如何能犯下不锁箱子的错误?
依他所言,就是在他之前恰有人去过。可是如若真有人去过,又打开了箱子上的巧锁,为什么会留下无数珠宝碰也不碰?真有人面对如山财富而不动心吗?如果有,他做什么要偷入密室,打开箱子又不见了踪影?
卢敏之气极,猛地掀被下床,走到门口高声喊道:“来人!”
“在!大人有何吩咐?”
“把他给我抓起来!”卢敏之一指房中的陆仲轩,沉声喝道。
“是!”家丁对他的命令丝毫不疑,挥挥手高喊几声,少顷便集了一群手执棍棒的壮硕汉子,将惊诧中的陆仲轩团团围住。
“捆起来!”
“大人?”陆仲轩惊得瞪大眼睛,不明白哪里惹着他,居然要将他抓起来!
他手无利器,加之对方人数众多,为防‘误会’加深,只得任由家丁将他捆了个严实,惊异道:“大人为何要绑在下?”
卢敏之深深拧着眉头,往外一指:“将他关进大牢!”
“大人?大人您为何关我?”陆仲轩被搡着往外走,擦过卢敏之身边时,扭头高声问道。
“多嘴!”家丁不耐烦地踹他一脚,“关你自有关你的道理,嚎什么?”
陆仲轩被搡出去好远,虽然不知卢敏之为何变脸,却晓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被家丁一踹,聪明地闭上嘴,随着他们往大牢走去。
“进去吧,好生待着,别整天乱喊乱叫!”家丁一把将他搡进牢房,哗啦两声锁上牢门便转身离开。
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陆仲轩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暗道:待老子出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他丝毫不知自己前途未卜,只等文舒回来后替他稍做打点,将他弄出去。在他看来,他们来者是客,且白随意身份特殊,卢敏之多少会卖些面子。而无论私情还是大义,文舒都不可能抛下他这个同门师兄不管。所以安心地靠在墙壁上,眯眼假寐起来。
两日后。
“白阁主还没回来?”一大清早,卢敏之来到白随意的房间,见其中空荡荡一片,拧眉问道。
“回大人,是的,他跟文舒姑娘自前日出去后,便一直没回来。”
一直没回来?去哪里了?难道替他打开锦匣后,见里面装着此等物事,怕他会怪罪他么?卢敏之眉峰一拧,叫过一个小厮道:“你去聚星楼跑一趟,看白公子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请他回来。”
“是!”
“什么,他们没去过聚星楼?!”卢敏之得到小厮传回的消息,诧异道。
“回大人,是的。聚星楼的老板说,白公子自上回被请进咱们府中,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叮!”卢敏之脑中似崩断一根弦般,恍惚起来。渐渐的,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他心头——会不会,会不会其实是白随意搞得鬼,是他劫走密室中的银钱,是他差人送的信件,是他将苗头转移到陆仲轩身上……而后与文舒一齐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