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了牙根,反手就是虎虎一拳,白玉堂接过,不管不顾硬搂着在他耳前狠狠咂了一口,这才罢手,展昭挣开,胸前已是两道湿淋淋水渍,喘息着瞪了半晌,将手中衣物丢在那人身上,甩手出门………
白玉堂接住迎面而来的一团,笑意闪逝,一付回味之色,抖净衣衫慢条斯理穿上……
方才收拾妥当,窗棂上响起轻扣之声………
“谁?”
“白大哥,我饿了………”赵灵推开窗扇,探身进来。
“没问题………”白玉堂笑道,抬手自窗边一跃而出,“饿了,就去吃。”
两人步下楼梯时,齐昆正神色淡漠坐于店内一隅,梭巡扫视着往来出入之人。自客栈内外查探一圈后,展昭走近言道,“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齐昆眼皮也不抬,唇角微掀,“展大人说没有问题,那当然是没有问题。”
展昭不语,默然饮茶,突地,仅容二人可闻之音在耳畔低低响起,“展昭,不要太过自以为是。”抬眼,正对上齐昆凑近的一丝冷笑,“我告诉你,天大的恩宠也有个限度,过了头,就是一个反字。”
他话音未消,身边‘啪’地一声,画影剑横拍桌上………
齐昆眼皮子一跳,刹时有若芒刺在背!
………白衣却并未理他,放下剑后,一推椅子掀衣落座,扬手招呼道,“小二………”
见赵灵紧随其后,齐昆与展昭欲起身,赵灵嘟了嘴低声道,“展大人!齐大人!这是在外头………你们就不能让我轻松一点?!”
二人只得作罢,她已转身向小二笑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小二眼睛溜了一圈,却是向白玉堂探询道,“那客倌想吃点什么?”
白玉堂接过菜谱,伸指一弹,随口念道,“醋熘鳜鱼;鲜珍脍鲤,鸡包鱼翅,拆烩鲢鱼头,荷香白汁鮰………”
“这位爷,这,这………”小二擦擦汗,听得一头雾水………这一连串菜名别说他们这菜谱上头没有,即便是有,没有南北名厨坐镇,怕是也做不出来。
赵灵更是大惑不解,诧道,“怎么都是鱼?”白玉堂眉毛一扬,睃向对面,展昭别过脸去,耳边听得他一声轻笑。
展昭不理会他,正色温言道,“小二,就拿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出来尝尝罢。”白玉堂伸了伸腿,笑态可掬地接口,“好吧!我们这位大人呢,不喜欢吃鱼………就照他的意思,拣你们最拿手的上。动作要快些!”他摆摆手,那小二如蒙大赦,忙不迭答应着去了。
这耗子越发无法无天,不知分寸了,竟当着许多人的面肆意胡闹!展昭甚至觉他是有几分故意如此,脸色微愠,递过一个警告眼神,白玉堂却全然未觉般回之一笑。
这番光景落入齐昆眼里,无非又是眉目传情之类,这两人简直对自己视若无物,直当透明一般!尤其白玉堂,竟是如此傲慢已极的目中无人!
其时如坐针毡,遂起身道,“公主慢用,属下先负责警卫。”
饭亦如局,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诡异气氛并未扰了赵灵的兴致,这桌上颇有些名堂的菜点之由来典故,成了白玉堂口中妙趣横生地趣闻逸事,一顿饭下来津津有味,也不知是吃得多,还是听得多。
眼见天色不早,展昭起身敦促赵灵回房歇息,离京已不到两日路程,今夜歇足后,路上再无投栈可能,需让她养足精神回宫才好。白玉堂随即转身,笑嘻嘻招呼道,“齐大人,送公主回房吧。”齐昆见他神态语气如同招呼车卒小厮般没甚区别,鼻子都气歪了,脸色阴阴走过,“公主请………”
展昭好气又好笑,回得房内,洗了把脸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得门扉‘格’地一声,知他回来,遂侧身向内,腾出一块地方。葸葸簌簌一阵声响,‘呼啦’脸前一闷,衣物扔了自己彻头满面,那人紧跟着上前抱住,“猫儿,还生气呐?………咝………!”
没等他抱个扎实,肩井一麻,‘咚’一下摔在床内,登时眼冒金星,不由呲牙叫道,“你下手却狠………”展昭放了手,扯下身上白衣,沉声怒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也由着性子胡来!客栈的门窗就那么扎实?闹这些动静,当真是要‘昭告天下’不成?!”
“那又如何?”白玉堂闲闲说道,翻个身,伸手在空中划字,“我巴不得有个题字落款:此猫五爷专有,旁人不得觊觎!”
一本正经又带了几分无赖的语气让展昭哭笑不得,那人却拉过他手,“做什么想些有的没的,白爷爷看你那黑眼圈都要大过猫儿眼了!睡觉睡觉!”说罢倒先自己躺好,阖目似寐,不再出声。
久违的宁静与塌实漫着夜色环绕过来,展昭闭上眼睛………
启程之日,这耗子执意要一齐跟来,他说的决绝,自己答应的干脆,当着众人,几乎是毫无犹豫地默许了他。若让他留下,他必不肯好好留在倒马城养伤,硝烟虽未散尽,却也大局已定,贺将军那边无需援手,自然不希望他再作无谓流血拼命………
说他私心作祟也好,情至深处也罢。总之此番往后,再不会执拗地一人前行。
倒马城一役太过鲜明地印刻于心,每每合目,似乎还能清晰感受到那一箭冰冷的凉意。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