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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吴东汉与小玉（第2页）

吴伏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充斥在气管和肺部，剧烈的咳嗽震得他头晕脑胀。“见什么见啊，这么多年了，孩子长大了，估计站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来了；况且我这个身份，去了也只是给他丢人，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了。”他的心里想着，却说出了相反的话。

他从来想过会再次见到儿子，吴东汉在三年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眉宇间依稀有着记忆中少年的摸样，过于不可思议的现实让他迟迟不敢相信，更不敢靠近他一步。吴伏沉浸在父子相见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却没曾发现眼前的男人，早已不再是他心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东汉。。。”吴伏回到家中，看到蹲坐在血泊中的吴东汉正聚精会神对地上的尸体开膛破肚，鲜血遮盖了他左手的红色胎记，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吴东汉久违的露出满足的笑容。

“老先生？”楚可升唤起失神的老伏，贺时一边指着他的鼻子，一边痛骂匆忙赶来的傲风光。

“你个死胖子！大晚上的你让她乱跑什么？还去东区？你心挺大啊！”

傲风光不甘示弱，好不容易提上一口气就立刻回怼：“小玉已经不是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去哪就应该让她去哪，难不成你打算把她锁在你身边一辈子？”

贺时显然被傲风光的话激怒，用力拽着对方的领子，却发现怎么也提不起傲风光肥肿的身体。“我告诉你，小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弄死你和这小子！”

老伏的神色依旧落寞，嘴角微微颤抖，内心纠结万分。

“老先生，我稍微说几句话可以吗？”楚可升没有给老伏接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那边那位是贺时贺老板，我相信他是恶魔脚印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但是他却不认识你，以恶魔脚印的现有医疗条件不足以完成你的手术，那么你又是在什么地方？又是谁给你进行的手术呢？”

楚可升的话字字诛心，无意识的点烟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楚可升接过老伏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颤抖的手，贴心的替他打火点烟，之后继续分析。“其实当我进到断头楼时我就有些好奇，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老先生你身体孱弱，也不是医生，怎么能这么多年有效的管理死人坑，甚至能防止传染病扩散，刚才只是上个二楼您就喘个不停，如果我说的不对，麻烦您现场挖个坑证明一下。”

回忆在烟纸燃尽的那一刻终止，，老伏弹掉残余的烟蒂，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我带你去吧。”

“你来做什么！老不死的东西！”

老伏跑上前拉住吴东汉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别再错下去了，这女娃娃是个好孩子啊，放她走好吗？”

吴东汉甩开老伏，拿起桌上的手术刀恶狠狠的咒骂地上的垂暮之人，“你现在觉得后悔了，害怕了？你别忘了你能活着就是靠着我做的这些事，你并不无辜，一点点善意也并不能弥补你的罪过！”

只有一瞬间的动摇，老伏再次坚定了信念，起身就要给小玉松绑。恼羞成怒的吴东汉彻底失去理智，背对他的老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从身后划开了他的喉管。银色匕首上沁满红色，滚烫的献血喷溅在小玉脸上，来不及伸手捂住伤口，老人痛苦的瘫倒在地，意识逐渐模糊。

吴东汉踢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夫，肆意发泄着无处安放的愤怒，“你敢无视我？我说了多少遍要叫我吴院长！吴院长！不知感恩的东西就该去死！”

“住手！你是魔鬼吗？”小玉用力撞向吴东汉，死死把老伏护在身下：“你难道没有一点人性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这家伙让我变得不完美。”冰冷的话语不掺杂一丝感情，吴东汉的冷漠无情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小玉震惊于他的回答，身下的老伏呼吸越发微弱，周围的一切变得恍惚。

尸体很沉，不过他的工作就是清理尸体，早已习惯，老伏轻车熟路把尸体埋在断头楼后的乱葬岗，死人在恶魔脚印不算什么，他更担心儿子。自己回家时，吴东汉正蹲靠在沙发旁，恐惧的不是沙发上四分五裂的残肢，而是吴东汉意犹未尽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像是初次品尝鲜肉的猛兽，基因中的嗜血抑制不住的觉醒。

“对。。。对不起。。。”血沫堵塞了老伏的口腔，但此刻心中的顾虑却已消失，声嘶力竭的哭喊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决断：“我没能阻止他。。。请你。。。请你杀了他吧！拜托了！！！”

“好。”声音遁入耳中，小玉还没反应过来，楚可升的身影出现在身前，挡在了她和吴东汉中间。

“一个个的烦死人了！”吴东汉不耐烦的挥刀戳向楚可升，被后者轻松扭身躲过，自己反而被拖沓的被褥绊倒。

看清楚可升的脸后，小玉终于笑了出来：“楚可升！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玉女。。。小玉，有话待会再说，总之你没事就好。”楚可升连忙为小玉松绑，嘱咐她为老伏做紧急处理。

“吴东汉你好，我是生命安全保障部的执行官楚可升，现在有证据证明你涉嫌一起异人谋杀案，也有证据表明你是该起谋杀案的主谋，网络用户ID红医，请你跟我回安全部接受调查。”

吴东汉蜷缩在被褥中一言不发，楚可升讲完后他才缓慢的站起来，露出那张怒目圆睁的鬼脸，“杀个畜生，还需要派安全部的人来，政府真是闲的没事做吗？”

“可是老先生是你的父亲，也是人类，仅凭那种无聊的理由，就可以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吗！”小玉愤怒的质问道。

“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但是你话太多了！”话音刚落，吴东汉隐藏在被褥中的赤红左手不知从哪里握住一把枪对准了楚可升身后的小玉。

经验丰富的楚可升没有给这个瘾君子机会，抄起桌上的注射器掷了出去，尖锐的针尖精准刺入吴东汉右眼，趁着对方吃痛的瞬间，楚可升上前打飞了手枪，单手用力将针筒向眼睛深处推入，伴随着眼球挤压爆裂的声音，吴东汉终于疼晕在地。

“老先生，没事了。”楚可升转身说道，小玉冲着他摇了摇头，血泊中的老人睡的安详，兴许在弥留之际，终于看到因为自己纵容留下的孽债得以终了，这才安心离去。

“他死了吗？”小玉问道。

“没有，不过他的时日无多，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在监狱中赎罪。”

“你好厉害啊，安全部的人都和你一样厉害吗？”

听到小玉的夸奖，楚可升害羞的低下了头，“过奖了小玉女士，这家伙因为长期注射樱花的原因，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如果不是靠着药物的维持，即使是你你可以轻松制服他。”

恶魔脚印的黑夜如此漫长，黑云与迷雾如影随形，让人感受不到黎明的到来。

“辛苦了，我是黑沼监狱看守长张定之。”

阳光渗过冲冲浓雾照进恶魔脚印的大地，打在身上还能感受到些许残存的温暖。傲风光在凌晨就去通知黑沼监狱前来协助，直到上午九点看守长张定之才带着人来运送犯人。

“麻烦你们了，死者就请交给我们安葬。”楚可升没有埋怨他们的迟到，他大概猜到这群人不到上班时间是不会工作的，不过这也给了他和小玉一晚的单独相处时光。

“按照相关手续，犯人会被送往监狱关押，之后由调和法庭安排开庭时间进行审判，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