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在他嗓子里滚了几滚,咽下的时候烧的一肚子悔意。
他吞了口唾沫,哑声道:“阿识,是我错了。”
……
江总摸着旧书馆的柱子,仰头看向卯榫结构的房顶不断咂舌,一口一个这么好的地方居然多年来都无人问津。
沈识自是没告诉他这儿还有个藏书的地下室,并且准备今天过后就要尽快再寻个地方,将他和吴老爷子的那些字画旧书尽数转移。
这之后,几人就又前往饭馆考察。盛清风一早便在门外迎接。见到了穿着体面的故友白刺猬后,灰耗子的脸是红一阵来白一阵。强行客套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脚底抹油地开溜。
“不着急走啊,盛老板。”白刺猬慢条斯理地叫住了打算从后门溜走的盛清风,笑道,“许久没见,我还怪想你的。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盛清风有求于人还有错在先,脸上的笑跟哭似地点头应道:“欸、欸,我也想你。”
江老板是个爽快人,走了这一番后当即就打电话给了秘书,让他尽快起草跟‘迎客来’的合同。眼见着饭馆要起死回生,沈识的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晚上,沈识叫人备了一桌子菜,自己和南风一起陪江老板喝了通大酒。江老板喝痛快了,横竖要拉着沈识拜把子。
他大着舌头道:“你小子绝不是等闲之辈,我不会看走眼的!将来但凡有个梯子,你就能登天。到时候老哥哥我怕是就要跟你混了!”
沈识跟他干了个杯,也没认真。顺着他的话一个劲儿地“是是是”、“对对对”,直到双方在小秘书火急火燎带来的合同上都签了字。沈识才彻底放下心来,知道这事儿算成了。
“沈老弟,你说吴举人的后人是你师傅。那我问你件事,看你知不知道。”
“江总您说。”
“当年吴家后人在特殊时期曾在报纸上发过篇稿子,提到过一副字画……”
沈识心里登时一惊,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但他面上仍是不露声色,佯装倾听。
“那画的名字叫《寒檀自在图》,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师傅没跟我说起过。”沈识摇摇头,笑道。
江总打了个酒嗝,红着脸点点头:“也是……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是真是假的都不知道。”
沈识很快又找了个其他话题,这事儿便就跟着过去了。
这之后三人又喝了一阵儿,沈识便扶着江总出了面馆,看着他上了小秘书的车。
待人走后,沈识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身侧的南风,发现对方明显也还在在意方才酒桌上说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