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瞪着的眼睛里,毫无生气。
但他分明从那眼里看到了她对他的眷恋和不放心。
她总是警告他,手重,就不要打架。
她总是警告他,心色,就不要看别的女孩子。
她总是警告他,长的土气,就不准嫌弃她!
他不明白,明明他不想哭,但为什么泪水却总是不断地往下流。
警方的结论出来了,辣妹儿是忧郁症发做,自杀的。
当辣妹儿的父母和弟弟从重庆赶来,收她的骨灰时,他看到两个颤巍巍的被贫穷压迫了几十年的老人和一个十六岁的呆男孩,老人一脸的麻木和空洞,男孩一脸的傻笑。辣妹儿总是向他夸自己的父亲如何帅,自己的母亲如何美丽,自己的小弟如何聪明可爱。
这个虚荣的女人!这个只在他面前虚荣的女人!她难道就从没想过真的要嫁给自己的那一天该怎么向自己解释吗?
马继武将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了辣妹儿的父母,然后重重地跪下去,给他们磕了一个头,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群满目错愕的不明所以的人。
马继武在镜子前仔细地收拾着自己,她总是埋怨他不把自己打扮精神点儿,让她带他出去倍儿有面子,所以他今天要打扮得自己帅帅的。
收拾完自己,马继武就撩起裤腿,将一把匕首小心地插在小腿上的套腿上,然后放下裤管。她让他不要打架,他今天就不打架了,他要杀人!
当马继武一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精神像出现在夜总会时,几个平时交好的哥们儿还开玩笑说:狗日的,才没了女朋友,就发春。
马继武就笑,问:“老板在那儿?”
他在三楼的办公室前被老板的两个保镖拦住了,那是高价请来的高级保镖。
马继武没有一句话,右臂一个反掌就猛摔过去,手臂如毒蛇般地抽在一个保镖的颈上,他又找到了当年爷爷让他打木桩的感觉,他甚至感觉到那脖颈受到他这一击时,骨节被错开的那丝声音,那保镖果然就像木桩一样倒了。另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右臂,伸手就直马继武的胸口打来,拳大力沉,势速带风。
马继武摔出去的右臂根本不往回收,而是手腕一转,住那来手上一个小缠,左臂就轮起,划一个小孤,同时左脚上步,就劈了下去。劈挂拳初练时,双臂轮圆了,那是开膀劲儿。但练到后期,那孤度是要越画越小的,但还是要摔得远,摔出劲来。
只听啪的一声,马继武的左摔掌就抽在那保镖的右脸上,接着左掌下按,右掌盖着就摔了过去,直摔在正面上,然后左掌再一反,掌背就摔在保镖的左脸上。
三掌摔过,身体一伏,右脚一上步,一个燕子抄水势,就钻到那已经被打得满脸血花的保镖裆下,右臂如挂鞭一个抖挑,狠狠地抽在对方的裆部,一起身,一个起身靠就将已经软塌下来的身体放出去。
那保镖就窝在地上,眼看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
这时,三楼上来来往往的小弟小妹们被吓呆了。
马继武却直接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正在接电话,看到他进来,很生气,手指了他,刚要开骂。
马继武就一把抓住那只指过来的手,一把摁在桌子上,一抬腿,从腿套上拨出匕首,直接将那只手钉在了桌子上。钉上后,他的脑子里才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想动手,就莫想说废话莫做多余的动作,一切以直接为先。
老板一时还没应过来,先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被钉在桌子上的手,再看看马继武,似乎没想通这刀怎么跑到自己的手上了,接着就痛得大声惨叫起来。
马继武一手捉住他的手,一手握着匕首,只问一句话:“辣妹的事是谁干的?”
“是她自己……”老板还想辩解一句。
马继武一抬手拔出匕首,住上移一寸,又一下子插进去。
老板惨叫着,看着那匕首神奇地飞起又插入,速度是那样的快,带出来的血珠儿甩到他的脸上。
“是谁干的?”马继武再问,语气语速都没变。
“我不……啊——“老板再一次惨叫,眼泪鼻涕一起流,看着那匕首又神奇地换了地方,这次还是上移一寸,像尺子量了一样准,插在他的手腕上。
“是谁干的?”马继武问,一如既往。
“是汤少……忠义堂的汤大少爷!他早就看上辣妹儿,她却只让他占占便宜,不让干实活儿,汤少生气了,就要霸王硬上弓,那天才把你支出去……”老板泣不成声。
“汤少……那个汤少,他叫什么名字?”马继武问。
“长房汤大少叫汤文国,二少叫汤文民,三少叫汤文生……二房只有一个男孩,叫汤文权……”老板这时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只说谁干的!”马继武咬了牙道,手中的匕首拨了出来,不过这次没有再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