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忱没多问别的,有礼貌地把凳子往后一挪,站起来笑道:“你们慢聊。”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
“忱哥!”
何深急了,连忙跟着站起来,他皱着眉头恨了欧阳钦一眼追出去。没多远就让何深拽住了人。
“你听我说,我瞒着你是我的不对,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和你说,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况且这个赌约是和你在一起之前,之后就终止了…我承认,我确实是因为这个赌才刻意靠近你,但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马上就喊停了,你别这样忱哥,我道歉,对不起。”
何深蛮不讲理抱着明忱,全然不顾怀中的人是不是在挣扎,似乎这样就能把明忱锁在身边了。
明忱用力也没能推开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怎么说,在他耳边轻轻地道:“回去说吧。”
“不好,我们之前说好的,有什么误会不能等,必须马上说清楚,就在这里说。”
“那你先放开我。”明忱又推了推他,见对方不动,无奈道:“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对吗?抱着就没事了,是不是?何深我不想这样,你快放开。”
“那你不能走。”
“不走。”
何深终于把明忱松开了,即便松开,也还是要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回到车上,一路无言的明忱率先道:“何深,我今天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从前最讨厌的就是被价格定义,或许你不知道,我还是猫的时候经历了几个月明码标价的日子,一百块,只需要一百块钱就能买走我的自由,我恨透了这样的方式……结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爱的人之所以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那一千万的跑车。我转了一圈,还是被价格束缚了…为什么?凭什么?”
明忱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这样突如其来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在此时,何深知道,明忱非常在意,且反感那个赌约。
那种厌恶的情绪何深也感受到了,甚至渗透到了何深身上,他直到明忱连着他一起厌恶了。
何深之前从没有听明忱提起过,关于他还是小白以前的事,现在突然提起让他猝不及防,无穷尽的愧疚感肆意滋生。
“对不起忱哥,我并没有想要明码标价你,这些都在认识你之前,认识你之后我就没有再这样,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忱哥,你要相信我……”
明忱笑着摇头,“没事。你有没有觉得……有没有察觉到我们其实不太合适,就像欧阳钦说的,我的脾气很怪,性格也是,你和我在一起总感觉不到快乐,我和你在一起现在也梗着难受。无论事实是怎样的我现在都想冷静,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我有点累,而且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忱哥…”何深抓着他的手,眼泪汪汪,“你别对我没话说……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我都可以解释,你别这样……你叫我冷静,可冷静不说话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想冷静,也没有冷静的必要。我现在很清醒,我爱你,曾经说的那些没有一句是假的,所有的爱你都是发自内心,别这样好吗?”
明忱看到何深哭,自己也有些崩不住,他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何深少。何深一点错都没有,是他不得不以这样恶劣的方式推开何深,或许还要再狠心一些。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我说我讨厌别人以这样的方式对我,如果有,我宁愿这个人直接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不管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不管有什么难言的理由,我都不能原谅,不能接受!我不要解释,什么都不要,我要他滚。我说得这么直白,你明白了吗?”
何深听着,默默流眼泪,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发脾气,可能会骂明忱为什么要这么不讲理,解释不听对不起也不接受……
可现在他不忍心,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用价格定义了明忱,是他的不对,明忱气头上,想打想骂都可以。
何深这样卑微的模样,令明忱决绝的心更甚。再这样一来一往拉扯,只会更伤人心。他不想,也不愿对何深多说一句更恶劣的话,能趁早将人逼走,就用最简单的方式。
“就这样吧,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能听懂就走,听不懂,我走。”明忱等了他一分钟,见他没动,主动开车门下车。
何深几乎瞬间拽着他人按在怀里,“为什么要这样!这么小的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风吹吗?明忱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对不对?怎么样都不行,怎么会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对,是我蛮不讲理,放开。”
“我不!”
明忱用了蛮力推,何深松开了,下一秒捧着他的脸,照着唇吻上去,与撕咬无异。明忱觉得疼,狠心咬了他舌头一口,接着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破口道:“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结束,不想和你过家家了,你不要死缠烂打,这样很掉价知不知道!”
这巴掌不轻,至少何深脑袋嗡嗡乱鸣,嘴里还有残留的血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异常冷静开口道:“想和我分手?”他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好啊,分吧。你下次腻了就直接说腻了,不要找这么多借口,直说我又怎么会缠着你呢?”
明忱别开脸没说话。
“为了不掉价,我还是自己下车了。”何深解了安全带,抹了眼泪又笑了笑,“走了。”
“嗯。”
何深才下车,明忱一刻不敢多留,启动车开出去,眼泪终于掉下来,眼眶淌完又蓄满,心也跟着揪疼,连气也喘不顺了。
他重复着对不起,这些对不起都说给了空气。
明忱觉得自己很过分,何深明明没做错什么,自己还要一副不可原谅的模样,明明他自己才是最不可原谅的那个……
路易斯忽然来了电话,明忱缓了口气才接。
“怎么样,何深走了吗?”